越野车在高速上飞驰,车厢里跳跃着沉闷的音乐鼓点,车身一侧涂了狂野的西海岸说唱风格喷漆,遍布着几道划痕,沟壑里都是深红的血迹。
“你说的那个地下城,该不会真是从兔子洞进吧?”洛钦敲着方向盘,问后座的即墨柔。
“从狗洞进。”即墨柔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你不走不是人。”
“你俩烦不烦?”水荔扬低头在本子上画着图纸,不难烦地敲了敲车窗,“说一路了。”
“荔枝,别一直低头看东西,容易晕车。”洛钦伸手按了按他的耳朵,“等到了再看。”
即墨柔把额头的墨镜扒拉下来,又从兜里掏出一副小的给即墨朗戴上,一大一小两张脸,几乎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即墨朗看着窗外的风景,扯了扯即墨柔的衣服:“爸爸,我还没怎么坐过大车呢。”
“回头给你弄一辆跑车,你自个儿开着玩去吧。”即墨柔百无聊赖地将头枕在胳膊上,“争取十岁之前学会上路,十二岁学会开车泡妞。”
水荔扬拿起笔朝他丢:“狗东西,你说的是人话吗?丫要是敢教小朗你那一套,我阉了你。”
即墨朗听懂了,弯腰咯咯地笑。
途经一处高速公路的匝道,车子拐了个弯,驶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
匝道延伸向一座山口,以前能够通往太行山西麓的一片小县城,第一次感染潮后镇子被废弃,又经历了几次地震,出山口彻底被埋住了。
不过有一条近年来才开辟的小路,从破损的匝道护栏外向北延伸,直通到更深的山谷里,尽头是一处废旧的工程营地,还残留着当年炸山炸到一半的施工现场。
几年前被挖出来的沙土和石块堆积成山,还没有来得及运出去,灾难就毫无预兆地爆发,接到通知的所有人都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这座开挖到一半的山体。
蓝顶白墙的临时用房整齐排布在山谷的空地上,门口还堆着数十捆钢筋和混凝土建材。几台生锈的挖掘机停在路旁,地上散落着旧得看不出颜色的安全帽。
“本来这里要开个矿山,结果动工还没一个星期,全球性的感染潮就爆发了,施工队的人紧急撤离避难,个烂摊子就这么留在这儿了。”即墨柔指着外面说道,“这里还有一处很隐蔽的太岁矿脉,不过矿石质量并不上乘。但好在这座山体内部的天然空隙很多,适合修建地下避难所。”
洛钦把车停在路边,一行人跟着即墨柔往前走去,只见前方道路尽头的山体被切出了一个平滑斜面,最下方矗立着一扇不起眼的钢铁门,整个镶嵌在山石中,门扉紧闭。
即墨朗好奇地问道:“爸爸,叔叔,门后面是什么?”
洛钦意味深长地看了即墨朗一眼,拉起他的手:“爱丽丝的兔子洞。”
即墨柔骂了一句:“滚蛋,你往边上刨个狗洞再进,别跟我们一块儿。”
洛钦不理他,拉着即墨朗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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