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递来橘子让俩人吃,孟秋摆摆手说不用了。
老师姓许,就比他们大十岁,平时他们背地里喊他老许,知道学生喜欢点外卖,什么都没说,就让吃点干净的,还说别被教导主任抓着。
老许以前有一头浓密的头发,现在剃个光头。
房间里四个人仿佛都不是滋味,谁都没往病上多聊。
老许仿佛看出来了,笑说:“你们这啥啊,搞我心态吗,有话别憋着,我还能活好多年呢,没那么严重。”
老许看向孟秋,“他们朋友圈我都刷得不少,孟秋的没见过几次,你大学生活怎么样?”
孟秋温声说:“朋友圈我不太发的,大学还行。”
老许挤眉弄眼,调侃,“追你的不少吧,当时你在我的班,我还挺头疼,就怕你被人追早恋了,天天被上面盯着。”
他又问:“谈恋爱了吗?大学就得谈恋爱呀。”
孟秋垂下睫,余光瞥见林晔在病床上的影子晃了一下,听塑料纸的声音像是去整花束。
陆东蔚大大咧咧坐下,意有所指,“老许,你这一来就聊隐私不太好吧。”
老许笑笑:“你们年轻人在乎这个呀,那不问了。”
毛青梦也说:“老许,你不能因为人孟秋长得漂亮就只关心感情问题,太八卦了吧。”
“女孩子也能有学业事业么。”
老许见一个两个,“好好好,是老师目光短浅了。”
后面他们真开始聊学业。
孟秋简短提了提出版书的事,没想到老许一听,居然有点哽咽。
老许带他们那会儿已经生病了,常常不在学校,在各大医院奔波。
他当时心态不好,现在想来就觉得挺对不起他们的,怕关切不够,影响他们的成绩。
他现在听他们过得还不错,遗憾和释然交杂在一起,心情一时复杂。
他们在医院待了两个多小时,护士过来量体温,就说不打扰休息先走了
孟秋出了医院门口,有点想不起在学校见老许最后一面的样子。
阳光底下一蓬蓬灰尘事态万千地散开,有点儿苦情。
毛青梦在门口等滴滴来。
林晔过来突然扯了一下孟秋的手腕,脸色微微冷。
孟秋“诶”了声,没拦住他,只好跟着走。
之前的事情不说清楚,林晔一定不甘愿。
孟秋想了点说辞,都觉得不好。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等他质问。
最难堪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就在她打完赵曦亭那一下。
毛青梦本来想拦,陆东蔚挡住她,说:“你让他俩自己解决吧,没见方才气氛那么尴尬。”
林晔像是故意,把孟秋拉上车以后,去了他们之前呆过的公园。
这个公园离孟秋家里很近。
傍晚的公园弥漫着橙色。
橙得到处都是。
有几片在小孩儿奔跑玩闹的脸上,还有几缕缠在路沿三轮车的轱辘里。
糖葫芦边缘的糖衣,仿佛都有股橘子味儿。
橙色照着霁水的楼,玻璃墙的角尖像挤出来一粒珠子。
这是和燕城完全不一样的黄昏。
安逸的。
和蔼的。
从城市的河里淌过。
他们坐在长椅上,很久没人说话。
林晔问得有点艰难,“孟秋,你恋爱了吗?”
孟秋抿了抿唇。
林晔盯着她,“我想知道我们分手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孟秋轻声说:“没有的,林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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