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木偶似的,听一令行一事,说坐下就坐下了。
谢故戴上了手套,拿起了洗纹身的机器。
凡渡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等等!”
谢故撩起眼皮看着他,他是单眼皮,平时看人就有不爱搭理的感觉,此时更是显得有些凉薄。
凡渡后悔了,“不洗了。”
他想要站起来穿衣服,然而却被谢故一巴掌给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谢故说,“晚了。”
“进了我的门,没那么容易走。”谢故冷冷地说,“再说了新人成故人,也没必要留着。”
“不是……”凡渡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他反手握住了谢故的手腕,欺身上去,然而对着谢故的脸,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来。
他们之间隔阂着的是阔别已久的十年。
钢制护颈被摘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信息素的味道,那是谢故闻过无数次,曾经为之上瘾的味道。
烟草味,尼古丁中泛着淡淡的红酒香,他还记得凡渡曾经跟他说过,这是一种意大利黑手党专属的香烟,那些西装暴徒在雨夜杀人后的夜晚,会点上一根寥解血腥。
凡渡被谢故的目光钉死在了原地,一股极其细微的疼痛撕裂了神经,将他的大脑捣碎成浆,他死死咬着牙关,脸色却是渐渐白了下去。
谢故看着他,勉强笑了一下,“洗掉吧,别留着了。”
凡渡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个什么心情,他呆愣愣地张口,“……好。”
第97章 他的少年回来了
谢故像是随口聊天,“刚回国吗?”
凡渡说,“没,回来有两三年了。”
然后两个人就无话可说了。
两个人就仿佛大号的蜗牛,分别伸出了试探的触角,却谁都不肯先开口问一句近况。
你现在在做什么?
有男朋友了吗?
谢小凡还好吗?
你曾经想起过我吗?
曾经的十年成为了掩盖创口的伤疤,谁也不肯掀起上面那薄薄一层的血皮,仿佛一旦掀开,那就会是血流如注,无法痊愈的重伤。
凡渡摸了摸兜里的烟盒,问,“能抽烟吗?”
“抽吧。”谢故带着口罩,声音有一些闷,“洗纹身可能有一些疼。”
凡渡问了一句,“比当初纹身的时候还疼吗?”
这个“故”字,是当初谢故亲手纹的,他怎么可能忘记,这是他做过的第一个纹身。
最稚嫩,最炽热,最浓烈的,他都给了凡渡。
现在他要亲手把它给洗掉了。
机器启动的时候,激光打入皮肤带来灼烧的痛感,凡渡的心底狠狠瑟缩了一下,就仿佛一块血肉被活生生地掏了出去。
时间就仿佛是牵丝的蚕线,被拉地极长,细丝牵连,在空气之中颤颤巍巍,仿佛行将绷断,却又带着黏性,将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牵连在了一起。
凡渡无数次在心中默念,时间慢一点,慢一点,可是终究是痴心妄想。
谢故在他的后颈上贴上了纱布,嘱咐着,“不要沾水,如果红肿了抹一点罗红霉素,可能会起水泡,不要挑破,等自然消去就好……”
凡渡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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