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恶意和泄愤的话最后变成了一连串凄厉的嚎叫,覃元彦血迹未干的脑门上一瞬间冷汗涔涔,他歪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血色被他滚了一地。
其他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惨叫声过于刺耳,他们下意识闭眼捂了一下耳朵,再睁眼时,就看到覃元彦胳膊上多了两个血洞,他新长出来的那两只手,被人活生生地挖出来了,此时就落在覃元彦身边,手指还不停地在蠕动,又很快断了生机似的,干瘪了下去。
寅迟手里还拿着那根天平杆,现在上面沾了血,他依旧笑着说:“切除手术完成,免费的,不用谢。”
众人:“……”
他嘴角虽然弯着,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谁都能感觉到他现在是在生气……极度生气。
在座的几乎都是普通人,虽然意外被困在了一个诡异的空间里,虽然被迫玩着恐怖又血腥的游戏,可那些到底都是“外在”的,是脱离了他们的日常生活的。
可现在动手的是人,是和他们朝夕相处了好多天的同一个学校的学弟。
他就那么把人的胳膊挖出了两个血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如果是之前为了救人也就算了,可他们明明都不打算救了,却在覃元彦发疯之后,以这种最让人痛苦的方式帮他挖掉了。
更重要的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最厉害的外科医生也没他这么快速吧?
寅迟给他们的印象,一直是爱笑的,随和的,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但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危险的那种人,可现在,他比一直冷着脸的方棋看起来更加吓人。
连自以为很了解他的方文瑞都被吓了一跳,汲取安全感似的往方棋身边靠了靠。
杨学曾皱眉道:“不用给他止血吗?”
寅迟说:“不用。”
“……”
生挖还不止血,这是冲着要人命去的吧?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朝方棋看了一眼。
谁都看得出来,寅迟整这一出,是为了让覃元彦闭嘴,也是为了给方棋出气。
方棋自己也看得出来。
但他不理解。
尽管其他人再怎么误解他和寅迟的关系,尽管他们从来没有避嫌或澄清,但他们心里清楚,他们并不是旁人眼里那么亲密的关系。
他们认识了才不到一个月。
他连寅迟家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覃元彦冲他发疯,拿以前的事来证明他的晦气,他不觉得有多气愤,只觉得聒噪。
他也想过直接动手让覃元彦闭嘴,但地府有规定,鬼差不能对普通人动手,如果这里坐着的全是普通人,动手了也就动手了,记忆清除了谁也不知道。
麻烦的是现在有杨学曾和方文瑞这两个奇葩。
只是他还在权衡的时候,寅迟却动手了。
他好似完全不在乎可能会引起的恐慌,当着众人的面,把覃元彦挖了两个窟窿,甚至方棋觉得,他原本想挖断的不是寄生在覃元彦身上的手,而是他的整条胳膊。
……他这么生气干什么?
这明明是跟他毫不相干的事。
从他们认识那天起,寅迟对他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
莫名其妙地信他,莫名其妙的懂他。
每次他想做什么,寅迟总是很快就领会到他的意图,他以前只当是寅迟这个人心思玲珑能看透别人的想法,可这人未免把他看得太透了。
还有覃元彦的事,入学那天他就觉得奇怪,他和覃元彦的矛盾由来已久,但他让鬼去吓唬覃元彦,其实是违反了地府的规定的,就算寅迟不是地府的人,这种事在玄门中也是不被提倡的。
而寅迟作为玄门中的人,不仅没阻止他,反而还帮他解决了后顾之忧,大有一种他杀人寅迟给他递刀的感觉。
如果那个时候寅迟的做法还只是不干涉,那他今天的行为已经是多管闲事了。
管得还非常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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