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云亭。”对方拥抱少年,在耳边低语,“你是最年轻的世界冠军,也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他看着面前无数的摄影机,还有台下万人观众赞许的呼喊,心里涌动着少年人的骄傲。
话筒递到嘴边,他需要说获奖感言,站在辉煌的金字塔顶尖,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人,平息下来的情绪再次蜂拥而上。
“我很感谢……”
耳边传来尖锐的雷达声,打断他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语言。
少年怔了怔,随着越来越响的雷答音,眼前画面急速扭曲,众人的笑脸被分割成可怕的碎片,一道道催促发言的询问变成尖锐刺耳的叫喊。
场景分裂,如同美画撕碎,盛大的颁奖仪式成了诡异的阴间地狱。
云亭在这场说不清噩梦还是美梦中醒来,手机持续震响,吵得他太阳穴阵阵疼痛。
抬手掐了闹铃,很困却难以入睡,无数次相同的梦让他习惯苏醒后的沉重感。
他在床上躺了一阵才起来,这段时间又没睡好,颈后的皮下组织传来五年都没适应的阵阵酸疼,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显得这份疲惫格外明显。
云亭喝了杯温水,把调节荷尔蒙的药吃了,简单活动筋骨之后在瑜伽垫上拉筋,保持身体的柔韧性。
一直到药效起了作用,腺体的不适感才压下来,身体也恢复力气,伸展动作做得更流畅。
云亭不是天生的omega,十七岁之前一直是beta,在大部分beta抱怨自己不受待见的时候,他却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个身份。
虽然确实没有alpha能力强、体力好,是人类性别中巅峰的存在,也不像omega那样有天生的性别优势,身上肩负的繁衍的重担。
但beta是唯一一个不受信息素干扰的存在,相比AO天然的信息素羁绊,有易感期和情期的影响,beta是自由的,是不受限的。
因此以前舞团里的alpha和omega因信息素不得不分开时,身为beta的优势就尤为明显,不会因为易感期或者情期延期上台。
然而这份幸运在云亭十七岁的时候终止了,那场事故撞碎了云亭的所有,包括健康。
beta没有腺体,无法调节荷尔蒙和身体机能,细胞被机器维持着始终无法自行运转,像个植物人一样,只要停掉机器就要死。
出于这种极端无奈的情况下,医生提出植入腺体的意见,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的腺体,DNA适配达到百分之80以上就可以自我运转荷尔蒙,从而达到激活细胞的目的。
但是想要找到适配的腺体不是一件容易事,云亭靠着机器续命半年才勉强等到一个适配百分之七十九的omega腺体,虽然差了那么一点但总比没有等死强,于是云亭父母签下手术同意书,在经过长达二十多个小时的手术后,云梯由一个beta变成了omega。
手术成功,可随着修养恢复,相差百分之一的弊端随之暴露———信息素寡淡,感知迟钝,以及需要终生用药维持激素平衡,从而缓解腺体带来的不适。同时需要长期在腺体处贴着针对平衡荷尔蒙的药贴,避免像刚苏醒那会儿出现信息素无预兆爆发的情况。
经过五年适应,云亭差不多习惯每天早上醒来后的疲惫感,如今他不跳舞了,但这些年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五年前年龄小骨骼柔软有种少年人的稚嫩感。现在二十二岁,一米七八的个子又高又瘦,练舞铺的底子在这,尽管期间有三年没练,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没变,没练多长时间僵直的筋骨再次柔和起来。
细长的双腿分开,形成一条漂亮笔直的一字马,脚背标准地勾着,轻薄的纯棉睡裤随着拉伸的动作往上露出一半小腿,同时暴露在外的还有后腿部分蜿蜒丑陋的疤痕,像蜈蚣似的镶嵌在腿肚上,也让这条腿绷起的力度感不如前面。
拉筋是舞蹈的基本功,他做了一会儿一字马后又站起来把腿搭在墙上的栏杆上压腿,两条腿形成标准的九十度,上半身也弓下去,背上的肌理随着动作在衣服下起伏着,充满韧性的力量感。
这房子是云亭回国后用以前参加比赛赢的奖金给自己买的,挑选了很久都没有能满足装修需求的房子,快把A市所有房源看个遍才定下这个,地理位置很好,不在市中心但周围设施很齐全,医院和大型商场都在一公里左右。
让他最满意的是这个房子的朝向,他把墙打通做了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一条横穿窗户的栏杆镶嵌在墙上,此刻正是清晨,他在窗前拉伸,阳光铺满客厅,明亮不刺眼的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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