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的只有痛苦。
“林问柳,我很抱歉,我没有那样的权力。如果我的出身再高贵一点,或许能够做到,希望你能够习惯,当你想要保护某样东西时,过程之中……并不会那么顺利。”
我耳边听见来自鱼池晃荡而出的动静,由于拉美斯带了声带器,他能够理解我和谢意的对话,这是他被带来实验室以来,第一次讲话。
我听见了他沙哑潮湿的嗓音,来自海洋深处沉寂的低语。
“请你们……杀了我。我不想再过这种屈辱的生活。”
鱼池里晃荡而出的水花,犹如海浪扑在海边的动静,偌大的海浪朝我扑过来,它们在风暴之中形成的浪潮,全身像是被海水打湿那样,冰冷从灵魂深处传来,置身其中难以呼吸。
我瞳孔里倒映拉美斯的面容,他头颅缓缓低下来,朝我们露出了类似于臣服的姿势。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人类面前低下头,更没有过卑躬屈膝的姿势,他总是直挺挺地靠在角落,去看窗外的湖。
一声枪响。
我耳边陷入寂静,枪声鼓振我的耳膜,我耳边出现了某种声音,如同子弹刮在我耳膜产生的痛意,令我不得不弯下腰,我察觉到有一双手臂将我抱起来。
混乱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对上谢意的面庞,谢意眼底一片平静,他手掌碰到我的脸颊,指腹擦过我脸边。
“林问柳……有的时候,不用那么勉强自己。”
短暂的时刻,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得以喘息。在他身后,子弹穿透拉美斯的眉心,鲜血沿着舱壁注入鱼池,他脸上浮现出安详的神情。
拉美斯的双眼依旧睁着,他看向我们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舱门,瞳孔里泛出大海的颜色,那一抹浅蓝犹如海面上的浪花,在落下之后归于平静。
“长官……没有别的办法吗。”我问出来,既是在问谢意,也是在问我自己。
当我看着拉美斯时,他的灵魂似乎也在审视我。
“林问柳……请你不要难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过度自责没有任何意义。你首先应该关注的是自己的身体……请你如实告诉我,你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谢意摸向我脸颊,“他对你都做了什么。”
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舱门后面,出现了军职人员,他们向谢意行了军礼,随之对此处进行封锁。
我不记得我怎么走出这里,当我们出来时,我感受到来自秋末的寒风,黎明的第一束光从东方透出,穿过云层洒落。
来到这里的有军区士兵、政治人物,来自圣心医院的工作人员,以及记者和法律从事人员。我在人群之中见到了列恩的母亲。
她的眉眼和列恩十分相似,五官端庄淑雅,令人联想到掀起窗帘的斯嘉丽……或者是举起旗帜的贞德……她的外表几乎称得上高贵这一名词的代表。
希娜·达尔克,她既是保守派的领导人,也是列恩·达尔克的母亲。
医护人员将列恩·达尔克从实验室带出来,他的肩膀处进行了紧急包扎,他摁着自己的肩膀,英俊的脸上因为沾了血迹显得狼狈,他面容平静,在见到母亲时露出微笑。
“母亲……抱歉,这次似乎给你添麻烦了。”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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