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道,我讲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我是打算明天再交给他的,在他照顾我的空档,他不在家时,我为他做了一对袖扣。
“长官……这个,我想现在给您。您不在家的时候,我收拾了机器人……家里也有很多您收藏的漂亮石头,这些是我用切割机打磨而成的,我觉得很漂亮……想要送给您。”
棋盘上多了一对图案,萤火虫与小蘑菇。森林里的两个渺小存在,我莫名有些脸热,因为他看我的目光,或者是掌心里发烫的物件。
灰暗的月光蒙在上面,难掩雾面的光辉。之所以给他做这个……他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恶龙。这是给他的道别礼物。
我意识到自己该上路了。
“我在修理仪器时顺便做的,它们可能不是那么好看。对我来说……如果佩德兰是一片充满迷雾的森林,那么我是生长在阴暗潮湿角落的生物,就像这株蘑菇一样。长官像是萤火虫,常常照亮我,我很感激您。”
“………”谢意低头看着那对袖扣,他在掌心里摩挲,对我道,“林问柳,你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演舞台剧。”
额。我差点忘记了,他这样的不解风情,我注意到他的动作,看来他很喜欢,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长官……您晚安,我们明天见。”我朝他微笑道。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剩余的工作一个夜晚可以处理完。从夜晚到白昼,整理完之后我看向窗外的天色,黎明驱散了迷雾,天边破晓翻出一片白。
隔壁传来动静,我过去开了舱门,对谢意道:“早上好,长官。”
“早上好,林问柳,我去准备早餐……你的黑眼圈,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谢意问我道。
“有点,可能是要出门了,我有点紧张。”我朝他微笑道。
“不用紧张。”谢意触碰我的额头,我看向他,他对我道,“一切都来得及,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再回来。”
我朝他微笑起来,“我知道了,谢谢您,长官。”
我跟在他身后下楼。
“长官,我要提交的申请昨天已经写完了,能不能麻烦您明天帮我交上去,您工作的地方离得很近。”我对他道。
“……当然可以。”
我们一起坐上前往郊区的列车。佩德兰的春天有不一样的风景,我看向窗外,据说有的艺术家会画窗外不同的风景。出来时天气仍然是好的,出门后开始变得阴雨绵绵。
在下车时,我们意外碰到了长官的同事,我在不远处等候,谢意和对方讲了几句话,那是西语。
战后统计,每个人平均会的语言大约三种往上。
我看着他朝我走来,他的同事面容模糊,军装笔直,帽檐遮住面容,令人感到严肃低压的气场,和佩德兰的阴雨天很像。
“长官……他是刚从前线回来吗?”我问道。
“嗯,他从西部回来……听从上层的指示,前线形式十分严峻。”
尽管我们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联邦政府依旧不满,讨伐党……他们躲在了西部和东南部,那里仍然有残存的净土,仍有未被开采的丰厚资源。
“我们的土地……想要复原大概需要两百年以上。联邦签署的停战协议刚好是两百年。”我朝他微笑起来。
“当然,这其中牵扯了诸多元素。林问柳,那些和我们无关,我们的寿命无法抵达那一天,看不见人类未来的命运。”谢意说。
郊外下起了小雨,风声呼啸而过,吹散在我耳边,远处的草原成为一片悠然的绿,这里的空气很好闻,有原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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