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辐列车穿过这片幽寂的森林,那些渗人的树枝,它们裹挟着列车,我猜用不了多久……它们会把这里的铁轨全部侵蚀。
联邦如果要清理它们,大概需要漫长的时间。
我在夜晚长久的注视窗外,看那些被核辐射侵蚀的植物。我在想它们与普通植物的区别,我在冬日见到的南洋杉……它们之间的区别。
铁轨摩擦而过时产生的嘶鸣声,落在耳边成为序曲。我想……它们最大的区别是,这些植物它们没有了生命力,以枯萎的死亡姿态在生长。
那些光明与养分全部消失,只剩下枯败的繁荣,朝着死亡高歌而去。
凌晨五点三十分,我到达了多姆阿莱勒。
这片海域如我第一次见它的那样,佩德兰的雾霾不在这里蔓延,这里的阳光充沛而明媚,照耀在海面上,蔚蓝色的天空与海洋形成倒影。
我见到了海格,带来了阿尔敏的遗物。当我把它们交出去时,我在沙滩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它们深重的落在我脚底,连带着海格湿润的眼眶。
“抱歉。”除了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讲什么,海格的眼泪令我喘不过气来,或许那场海浪……阿尔敏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
我应该死在那里。
“林博士……我想这并不能怪你。我知道,这是他的选择,从他选择跟你走那一天……我应该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十分抱歉,我只是不太适应,还没有做好弟弟离开的准备。”
海格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抱着阿尔敏的骨灰盒,轻盈的盒子,将他整个人都要埋进沙子里。
“感谢你来到这里……感谢你把他送回来。”海格对我道。
海格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们靠近大海生活,要为阿尔敏准备海葬。在他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远远地能够看见科研中心的大楼,那个反光的蜗牛壳,它仍然矗立在原地。海边的浪花朝着沙滩冲刷,我的影子被稀释而去。
海浪在沙滩上翻涌留下的痕迹,浪花的声音,常常困扰着我的梦境,我又来到了这里……我不知这是否是某种指引。
我在这里从白天待到夜晚,夜晚来临时,我前往科研中心,去那座我曾经来过的光之教堂。我的口袋里只装了一张皱巴巴的邀请函,那封邀请函曾经被我丢弃。
那座院子里的小屋,它逆光的十字架,夜晚微薄的月光洒落,十字架照亮我的身影,春天的季节,这里的玫瑰重新开了。
教堂里有钢琴音传来,它们连结着吟诵声,混合在一起,落在我耳边,灯火通明的窗户,我的脚步似乎变得轻盈了。
“砰砰”两下,我敲响了门,在深夜打破了平静,曲子戛然而止。
我听见了“嘎吱”一声,海娜为我打开了门,她看见我时微微意外,随即朝我笑起来,稍稍地向后退开,露出教堂里面的人影。
海娜:“你们瞧瞧……是谁过来了。查尔林,快来看看,你心心念念的林博士,他来到了这里。”
我身上承载了一路的月色,我看见了门后坐在祷告席上的查尔林,修理怀表的赫尔默森,以及醉酒的哈德桑。
“你们好……很抱歉,约定好的时间在一周前,有些事情推迟了。”我朝他们微笑道。
“天哪!林……很高兴见到你,晚上好,这样的夜晚,我原本还在向上帝请求,明天是我们动身的日子,再见不到你,上帝将会听见我的哭泣。”查尔林眼中浮现惊喜的神色,他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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