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双脚顿了一下。
六栋是一层两户,难道是对面1201的业主?
抬脚间,又听男人说——
“别来,不在。”
说话精简,声音略沉。
浅浅一点好奇,让夜浓迈出电梯门时,下意识往向左前方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和那双几乎同时扭头看过来的视线一对上,夜浓眼睛倏地睁圆了。
刚刚在心头闪过的猜想瞬间被她忘到脑后,第一反应就是——
“你跟踪我?”
沈屹骁自上而下将她打量一个来回,最后视线停留在她满是绯色的脸上。
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机械声里,夜浓仿佛听见他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好像在笑她刚刚说的话有多么荒诞。
可视线扫过他脸,却不见有丝毫表情,黑漆漆的一双眼,凝在她脸上,冷然的目光里,比昨晚多了几分探究。
好像刚刚那句话本该是由他说出来似的。
夜浓脸上渐渐现出几丝难堪,就在她眼睫轻颤,将视线收回时,听见他说——
“这位女士,如果你觉得我有跟踪你的嫌疑,大可以去物业查查,我购入这套房子的具体时间。”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称呼自己,夜浓一时愣在原地。
但是她眼里的诧异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昨晚看见她,满眼漠视,今天再见,直接称她为「这位女士」。
看来这人摆明是要跟她装不认识。
行,既然这样,那就当陌生人好了。
夜浓压下眼底情绪,扭头,回他一记不失礼貌的假笑:“这位先生,我可没那么闲去打听你的私事。”
说完,她双脚一转,背身走到1202门口,“滴答”一道解锁声还未完全落地,“砰”的一声关门声就响彻电梯间。
夜浓背身站在门后。
想笑,但更想把包摔他脸上。
他沈家家大业大,真要不想看见她,大可以换个地方。
摆那张臭脸给谁看,说那种话让谁难堪?
回来不过短短一个星期,碰见他的次数,一个手都要数不过来。
这事搁谁身上不会多想?
她有那种反应不应该?
可是他刚刚看她的眼神,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故意靠近。
就像她刚刚说的,她有那么闲吗?
一个深呼吸后,夜浓脱掉高跟鞋径直去了卧室。
水汽从浴室里渐渐弥漫出来,周围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潮湿笼罩。
愈渐深浓的雾气开始掠夺人的氧气,让人心脏有一种呼吸不畅的失重。
夜浓站在花洒下。Hansgrohe的五金龙头被她手指轻轻一压,水声骤停。
柔和的光线里,朦胧水雾像一层薄纱,包裹着她潮湿的身体,凝于发尖的水珠,顺着她的后背肌理,滚落,滑过她后腰一处紫色半翅纹身。
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有自动除雾功能,但来不及化掉上面的厚重水雾。
夜浓抬手一抹,镜子里倒映出她沁着水珠被水洗净的一张脸,经热气蒸腾,像是微施粉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突然想起六年前的那个夏天。
当时全校都在传沈屹骁要追她,若不是流言传得太甚,夜浓根本不会关注他,也正因为刻意注意才发现,他这个集万千关注的沈家大少爷竟然也会出现在食堂、图书馆、超市,甚至水房,在她经常出现的那些地方,她常常一个抬头就能看见他,可是他却从未给过她一个眼神,好像压根就不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
那些流言愈传愈烈,甚至周末她去看场电影回来晚了,第二天都要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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