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还想洗个澡,但他的东西还在原本的房间,得回去拿洗漱用品。
他刚从卫生间出来,周宴行从一旁盒子里取出个东西,递给池湛。
“戴上。”周宴行不容置疑道,“平时都不要摘下来。”
那表分外精美,纯白腕带,池湛经常为合作商准备礼物,一眼便知,表的价格,足够他半年的工资了。
池湛一头雾水:“周总,为什么突然给我手表?”
“里面有定位器。”周宴行似笑非笑,道,“我跟岑迟不一样,他总喜欢玩阴的,你连他什么时候给你戴的定位器都不知道,小心被他玩死。”
池湛:“……”
“不用了吧?”池湛道,“这次纯粹是意外,我以后会小心的。”
“池湛,”周宴行坐在一侧单人沙发,好整以暇地看着池湛,“是不是岑迟送给你的礼物,你就会收?”
“这两者之间没关系。”池湛听周宴行的语气,就知道他又要开始阴阳怪气了,只好道,“那我收下了,谢谢周总,之后从工资里扣钱吧。”
“没有送你。”周宴行不可置信道,“顶多算借,你还想一辈子戴着定位器?”
——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池湛默默地想,如果周宴行不辞退他,那么他一辈子都会给周宴行当秘书。
池湛没说话,周宴行也不再说话,室内忽然变得寂静,而这种无声的平静却令氛围变得奇怪起来。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种不说话,默默对视的时候。
池湛先移开了眼。
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周宴行却是开口了:“那时候,你是不是听到我的声音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池湛想了想,垂下眼,道:“是,但我当时没法开口。”
如今再次回想,记忆都是混乱的,犹如被扭曲过的漩涡,黑暗与陌生的声音,交谈与纷乱的话语,暧昧声响与那人的目的,犹如被分解再重组的碎片,交织不出完整的记忆网。
“他对你做了什么?”周宴行问,“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倘若是正常情况下,必定是会害怕的,但因为醉酒,情绪和感知力变得迟钝,再次回想,那时候他竟然很平静。
池湛以为周宴行是想重现场景,他走过去,大致比划了下,将手轻轻隔空虚虚捂住他的下半张脸,谨慎道:“这样。”
“然后呢?”
大约是距离太近,池湛能够感觉到呼吸喷在手心的感觉,像一阵风,带起酥麻的感觉。
池湛低下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然后……这样。”
池湛站着,周宴行坐着,两人之间便有很明显的身高差,而周宴行则略微抬头,望着他。
这是周大总裁第一次仰视池湛。
两人的距离近了,周宴行身上的香水味也已经淡了,原本浓烈的前调逐渐褪去,转而成为了更为醇厚的的木质香,少了攻击性,多了几分厚重沉稳感。
还有点甜味,淡淡的,如一缕烟,或者一颗松子,稍微不留意便从指缝间滑走了。
池湛靠近时,闻到这个味道,缓缓顿在原地。
他只是单纯想展示之前的过程,可为什么觉得……
越继续下去,越觉得气氛暧昧起来了?
但周宴行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见池湛停住,略微挑眉:“就这样?”
“不……不是。”池湛有些艰难地从记忆深处扒出些零碎的片段,不确定地道,“后面他做了一个动作。”
池湛再次往前凑了凑,俯下身时,清瘦锁骨从衣领处露了出来,他浑然不觉,嘴唇轻碰自己的手背。
而这个动作,令他和周宴行之间的距离无法控制地进入了极亲密的社交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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