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的是他是否经历男女之事。
顾昔潮听出了她的意思, 望着她, 眸色加深,神情隐隐露出几分复杂。他淡淡地道:
“少时在京都,有一回被陈家四郎带去红袖招, 不过看了胡姬的鼓上舞,便被大哥拎着去祠堂, 家法伺候……”
他指腹的薄茧摩挲她被他吮红的唇,娇艳欲滴,他俯首又含住,抵磨着低声道:
“你说,我有没?有?”
传闻大将军杀伐济世,不近女色。之前渡阳气时,他吻得?虽然霸烈却不懂章法,微微的青涩。
数十年?为?了旧案远赴北疆,孤孑一身,她心中酸涩,
顾昔潮摇晃着掌中的酒盏,沉默不语。
他没?有说,京都那一年?夏日,骤然下了倾盆大雨。他和她淋了雨归家路上,少女一身薄衫被雨浇了个透湿,勾勒玲珑柔美的身段,凝脂玉肤,在滂沱雨丝中若隐若现。
那一日夜里,少年?便头一回做了一场躁动?的梦。
后来,洛水池畔的一时失控,掌心之下尽是她柔软的身子。
御花园的荆棘丛中,扯开的裙裾,半敞的襟口,雪白柔嫩,一晃而?过,满目的花枝迎风轻颤。
他对?于女子的了解,都只与她有关?。
而?此时此刻,她偏生还要探他的底,满脸好奇地又问?他道:
“你,就不曾有过男女之欲吗?”
顾昔潮俯首下去轻轻扯咬了一下她的唇,惩罚似的。沈今鸾吃痛,咬唇蹙眉,娇嗔地望向他。
“我是男人。”他浓眉皱起,没?好气地道。
“只不过,这么多年?,心里藏着一个无可能的人,肩上还压着一座山,无心再想旁的事。”
果真如此。沈今鸾的心软得?像飞絮,轻飘飘地飞。
犀角蜡烛所照之处,血肉丰盈,可阴影之下,虚无空荡。他所能触及的,不过是烛火所在。无法像寻常夫妻那样自如。
“我担心,我鬼魂之身,不能给你……”她没?有说下去,低垂着头,青丝垂落,浮动?一阵勾人的兰麝香。
他心头轻轻颤了一下,身上绷直,气息变得?浊重。
“傻十一,”他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亲吻她的发?顶,“我娶了你,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其他的事,我并不在意。”
“可我在意。”她倚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时隐时现的手不安分地透过他的衣袍。
男人制住她的手,将她垂下的发?丝别去耳后,露出潮红的颊边。他克制地亲吻那片红,低笑一声:
“只要夫人别折腾我。我定力极好。”
“再说了,我每年?都可以带兵上山猎犀角做成蜡烛,可以一直用到老。”
沈今鸾摇摇头,道:
“若是每回要烧你的阳寿,才能和你如寻常夫妻一般,我宁肯不要了。”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仰视他英挺的下颔,抬指慢慢地抚过他鬓边的银丝,忽然道:
“你说,赵羡会不会有办法?”
顾昔潮沉吟片刻,浓黑的眉眼有几分犹疑,道:
“他在崂山修行之时,曾说起为?魂魄重塑肉身之法。我虽不知他胜算几何,可我原本以为?,你会去轮回转世……”
沈今鸾低下头,又抬头,满眼笑意,道:
“我去地府寻你的时候,那里判官告诉我,我已错过最后的轮回时限了。”
“我去不了轮回,只能一直在人间陪着你了。”
她没?有说明,顾昔潮却在这一刹那,从她眼底的凄迷和流连中读出了她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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