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劝诫道:
“贺三?郎是个疯子。我们之前就不该听信一个疯子的话?。”
他们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才?敢道出这最后一句:
“皇后娘娘,早已薨逝了?。”
元泓收回目光,空茫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
全部对上了?。最后一丝希望落了?空。
伊人已死,他早已一败涂地。
只片刻,皇帝垂落的眸光忽抬起,冷冷地望向顾昔潮,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尸身,你葬在何处?”
“就算你能将她从朕身边夺走又如何,她永远是朕的皇后。百年之后,与朕合棺而葬,生死同靴。”
顾昔潮也望向他,如在看一个疯子。
同样沉黑黯淡的眸光交锋之中,仿佛能听到刀刃相抵的嘶鸣声。
一声冷笑划破死寂的当口。
顾昔潮摇了?摇头,怀抱灵位,目色清明:
“臣妻是沈氏十一娘。”
“金匮玉碟上,皇后究竟是沈家哪一位娘子,陛下何不回京看个清楚?”
所有人,连带沈今鸾都陷入懵怔之中,元泓的面色却微微一变,紧握成?拳的指节将龙袍拧成?结。
见皇帝一语不发,也不辩驳,众人两两相望,面色露出几分?复杂。
顾将军的新妇,究竟是不是皇后娘娘?
难道,真?是皇帝闯人喜宴,君夺臣妻来了??
窃窃私语之中,天子鼎盛如燃的气?焰在此句后悄无声息地湮灭下去。
一名天子亲卫上前,在元泓身旁耳语几句,他拂袖下令,开始收兵。
众人簇拥之下的皇帝被护送出院,中途忽停下脚步,回身深深看了?一眼暗影里?的大将军。
阴沉的光线下,少年天子黯如死灰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
“就算要等来世,朕也会比你先找到她。”
“在朕面前,你永远是输家。”
十五年前,他就赢过他一次了?。再来一回,定然也还是他赢。
……
春山桃簌簌而飞,满院残红如血。
人语絮絮,像是杂雨穿花,将花瓣碾作一片泥泞。
“怪不得,我从来看她就没?有影子。”
“将军新娶的女子是鬼啊,太吓人了?……”
“将军这是中了?邪术了??将军的新妇,和那?个妖后有什么关系?”
“听说,那?个妖后会巫蛊迷惑人心,她是个怪物啊……”
沈今鸾捂紧了?双耳。
可那?些骇人的声响还在不断地钻入耳中,她听着听着,感到心底不断有凶厉的戾气?在上涌,像是要将她的魂魄吞没?进去。
“不是怪物……”浓稠的黑暗里?,她不断叮咛。
不知多久,一道光从枝叶缝隙漏了?下来,照在她发白的魂魄间。
浓密的花枝颤动一下,一双熟悉的劲臂丛树杈前伸向她。
见她不动,男人飞身一跃,陈旧的袍角散在树梢。
一道昏黄的光洒在她身上,微茫的暖意照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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