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起?来,声音轻柔:
“不必入宫。沈十一已经嫁给顾九了。”
听到这一句,怀里的她微微泛红的眉眼弯起?来,自顾自地?道:
“那顾九不要去京都,跟沈十一留在云州,好不好?”
顾昔潮心下一沉,寒眸扫过院外?立着的一众护卫。
众人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露出破绽。
她细弱的声音又传来:
“云州可好了,春天有漫山遍野的春山桃,夏天的西瓜最是香甜,秋天满山黄叶踏马,冬天我?们一家子围炉煮酒……”
“你武艺那么好,兵法?也好,阿爹,大哥,二哥一定都很喜欢你。算一算,不需三年,你定能立下军功,之后也会成大将军呢。”
既像是说着旧事,又像是在描绘本该属于她的完满一生。
说着说着,她唇角翘起?,嗤嗤笑了起?来。
像是只是喝醉了,絮絮叨叨:
“所以,你别回京都,我?不忍心。顾九,你听话?,千万别去啊……”
她意识不清,死死捉着他的衣襟,从他身上奋力坐起?来,一声声恳求,一道道清泪落下。
只当她是醉了,他并违心地?没有应下。
胸前被她的泪水浸湿,他只是伸手轻抚她被泪水打湿的发丝,拨去耳后。
十年前,他没有动手,把她的尸身留在了困住她的深宫里,懊悔终生。
十年后,他答应了她不动兵戈,不伤百姓,以天下生民?为念,但他仍有最后一谋,救他挚爱的妻子。
顾昔潮一口一口接着饮酒。
苦酒烧喉,却不能压下心头不断涌起?的苦涩。
夜风吹拂,秋千的摇动慢了下来,小娘子似是醉倒了,双眸闭阖,手里的一坛酒滚落下去。
“你醉了吗?”那醉了的人还要问他,伸手去寻他的脸。
没有人回答,一只温热的掌握住她的手,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醉了。”许久,男人道。
“胡扯。醉了的人怎么回我??”她眼帘微阖,红润的唇轻轻一撇。
“你想我?醉,还是没醉?”
男人的热息忽然近了,咫尺之间拂过她的鬓发。
明明之前有过更?为亲密的举动,她藏着一件事,心跳得飞快,只得紧闭双眼。
“可我?醉了,走不动了,带我?回房去罢。”
她耍赖般伸开?双臂,要抱。
他回过神,望着怀里的她,皱眉道:
“这新?酿的桃山酿并不烈,你怎会醉成这样。”
“我?高兴醉就醉了。”小娘子理直气壮地?道。
“是么,真醉了?”他忽然将人横抱起?来,她不防,一声惊呼,只得搂紧了他的脖子,还不忘轻锤了一下他胸口。
“你不懂。”她今日第二回 说他不懂,身子贴过去,发烫的唇去寻他泛红的耳廓,“有些事,只有醉了,我?才能,才能……”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不知是真的醉倒了,还是不能说下去。
什么事,她非要喝得烂醉才能做。顾昔潮一时没去细想,只道是小娘子的醉话?。
男人踩着旖旎的月光,穿过院中的长廊,往卧房走去。
廊间的灯笼一盏一盏往后移去,身上的藕臂也没松开?他的颈,像藤蔓一般缠勾着,引得他闷喘一声。
短短一路,却压抑得太过煎熬,终于步入卧房,顾昔潮将烂醉的人抱去榻上,盖好锦衾,径自去了盥房。
自那一夜他亲近昏迷的她,一直忍着没有碰她,生怕又引起?她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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