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树林沙沙作响,有血珠连串溅洒在地。
长穗的视线被慕厌雪覆盖,呆呆看着他垂落眼睫,对上他黝黑映出她身影的瞳仁。漆墨如幽潭,堆聚着太多长穗看不懂的情绪,这本该是双深邃看不到底岸的眼睛,可长穗却又好像一眼就看到了底。
【师尊。】恍惚又看到那夜的山林,白衣少年擦去她脸上的脏污,温声许下承诺:【或许无人敢一直坚定的选择你,但我可以。】
“暮……”血滴在了长穗的脸颊,破碎了回忆,泛起层层涟漪。
慕厌雪颦起眉头,吃力地抬手帮她擦拭。
记忆的最后,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溢出滚滚水珠,隔着水雾映出他的面容,哽咽出声。这是……泪?
慕厌雪缓慢眨了下眼睛,染血的手试探着去碰,泪水滚烫而又真实,不是错觉。莫名地,慕厌雪就想问一句:“原来,你也会为我哭吗?”
只是话到嘴边,终化为二字:“别哭。”
他宁可流血,也不愿看到她的眼泪。
越来越多的刺客朝他们扑来,慕厌雪紧紧护着长穗,手上的玉扳指即将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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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刺客是张德庸的同党派出,目的就是为了刺杀慕厌雪,阻止他继续查案,而抓掳长穗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想用长穗在桓凌手中,换出张德庸。
林中的动静闹得太大,不远处扮作山匪的护卫察觉问题,匆匆赶来替他们挡了致命一击。紧接着,绿珠及时带着救兵赶来,那些刺客知道任务失败,逃无可逃服毒自杀,唯有一名不愿死的刺客还企图逃跑,被他们活捉逼出了真相。
究竟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
凝着躺在榻上昏睡不醒的慕厌雪,长穗心烦意乱,眼睛还有些肿胀酸涩。
不幸是,他们遭遇了刺客,这个计划之外的变故打乱了长穗的全部部署,令她烦躁无措。
幸是,她先前的计划虽然全被打乱,但她所求之事全部应验了。她有了足够的理由“爱”上慕厌雪,受伤的他也无法再去刑部审讯,留给她找出册子的时间。
【我做不到丢下你。】
【穗穗,要走我们一起走。】
【别哭。】
满脑子都是那日林中刺杀,慕厌雪在她耳边留下的一字一句,聒噪至极。她扒了扒头发,试图将这些声音从脑海中甩出,恍惚听到几声轻咳,长穗抬起面容,看到榻上的人不知在何时睁开了眼睛。
视线相对,像是被什么烫到,长穗先一步移开目光。
“可算醒了……”她松了口气,唤绿珠将温好的药端进来,小声道:“我还以为我能换驸马了。”
慕厌雪接过药碗,像是没听到长穗的抱怨,哑着声音问:“腿上的暗器取下来吗?”
这个时候,他竟还想着她。
长穗的手藏在衣袖中,指甲深陷掌心,“取了。”
她伤得不重,得知遇刺一事,桓凌带着宫中医官亲自来了公主府,为她用的都是宫中御药,伤口没几天就结痂了。而慕厌雪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背后被横砍了一刀,虽未伤到骨头,但伤口不浅,再加上他身上还有先前未好的鞭伤,昏迷了数天才恢复清醒。
长穗越来越想逃了。
这样的慕厌雪,让她有些下不去手,她终于知道了暮绛雪的险恶用心,这个反向任务并不比上一世的净化任务简单。
【斩情扣的确乃我执念所化,但我的执念并非向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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