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冰凉的大手,无论如何也暖不热,只能一声声唤着桓凌的名字。
为什么。
长穗想不通,她的阿兄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在凡世轮回了两世,还是不得善终。
严公公告诉她,桓凌之所以会在朝堂上吐血昏厥,是因朝中有人提及元崎失踪一事,将矛头对准了长穗。
那些朝臣说,长穗嫁给了慕厌雪,便是半个北凉人,而她又是元崎遇刺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人,也是最有能力拦截边关急奏的人。若要抓北凉细作,那么长穗与慕厌雪便是最有嫌疑之人。
可是,那些人哪里是想抓北凉的细作?他们是听到了桓凌身体有异的风声,想要借此将他唯一的妹妹除掉。
桓凌想啊,他还没有死呢,那些人为了王位就打上了长穗的主意,若他死了,这些豺狼虎豹又该如何对待他的妹妹呢?他的穗穗还那么小,没了他做倚靠,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长穗是桓凌唯一的软肋,那些人最知戳他哪里最痛。
起先是低咳,后来桓凌想开口驳斥时,吐出的却是剧烈咳嗽。他看着下方一张张充满探究欲望的脸,忽然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心口开始剧烈绞痛,等回神时,耳边惊呼阵阵,雕刻着繁贵金龙的王椅已经喷溅鲜血,他不受控制的失去意识。
“是谁。”长穗哽咽着发问,她将面容埋入桓凌冰凉的手掌中,低声询问严公公,“是谁带头说要抓我。”
严公公回:“是豫南王。”
南荣王室子嗣并不算少,可大半都死在上一代的夺位中。长穗并未见过先帝,只从只言片语中得知他是一个生性多疑的暴君,他们的父王踏着血缘尸骨登位,仅存的王室血脉也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杀光,豫南王是他的义弟,对他有救命之恩,是他亲封的异姓王。
这些年来,豫南王一直游离在权势边缘,行事低调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在朝堂上并不打眼。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对长穗发难,还多了一群拥趸,狼子野心显露无疑。
“他藏得倒是深……”长穗眸光发冷。
桓凌当众吐血,他病重的事瞒不住了。就如张老的劝告,现在需尽快立下王储,放眼整个南荣,如今最有身份继承帝位的便是长穗,她必须要帮桓凌守住南荣。
又或者……
长穗思绪飘忽着,又或者……她先桓凌寿数耗尽前完成任务,恢复灵体的她便能为桓凌续命了。这般想着,她下意识撩开腕上的袖摆,本只是习惯性扫上一眼,收回目光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猛地垂眸看向手腕。
不知不觉间,斩情扣的颜色又加深了。
本是血液稀释后偏粉的色泽,不知何时竟又浓郁了一度,化为真真正正的淡红。这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入宫后,慕厌雪为何对她杀恨又增强了?!
长穗有些怔愣,伸手抚上那枚红色的冰花。
说来还真是好笑,先前无论她怎样作恶,怎样缠着慕厌雪羞辱,这人都不肯恨她,如今都不需要她做什么,慕厌雪对她的恨意便会自动增强。那有没有可能,她从宫中再待久一些,斩情扣的色泽还会继续加深,深到慕厌雪直接提刀闯进宫里杀了她?
“殿下!”想的太入神,突兀的敲门让她打了个激灵。
将桓凌的手塞入被中,长穗起身开门,“怎么了?”
严公公恭敬道:“公主府传来消息,说是映雪公子闯入了驸马爷院中……迟迟未归,您是否要回府看看?”
长穗严令禁止过,不准任何人踏入慕厌雪的居院,进出之人都需征得她的同意,也不准放慕厌雪出来。
为了软禁慕厌雪,她派去看守院子的有一半是她的亲卫,剩下的家丁也都是身强体壮的练家子,那些人只听命于她,怎的就能将映雪放了进去?
而且,迟迟未归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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