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榻的外侧,耳畔是长穗绵长的呼吸声,她总爱缩着睡觉,蜷缩着双腿双手,大半面容埋入软枕中,像只团成球的小动物。哪怕是躺牢房的草垛上,她也总爱团着把自己缩成球,这大概是她最柔软无害的时候。
“唔……”不知梦到了什么,枕中传出微弱的低喃。
慕厌雪侧躺面向她,忽然很想知道她都梦到了什么。她似乎经常性做噩梦,每次从梦中惊醒都像炸了毛的小兽,轻微的声响都能引来她的惶恐。
忽然想到她刺他的那句“梦中无你,皆为美梦”,慕厌雪发出一声轻嗤,伸臂将人搂入了怀中。
“长穗。”被唤着的人正在梦中沉眠,并不知慕厌雪轻轻贴近她的耳朵,用压低沉哑的嗓音呢喃,“你现在的梦中,会有我吗?”
明知长穗不可能回应他,他还是自言自语问着,“我还会是你的噩梦吗?”
她明明已经说过,不再讨厌他。
慕厌雪本没什么睡意,不知是怀中的长穗太过温软,还是她身上散发出属于他的气息太过助眠,慕厌雪将下巴抵在长穗的发顶,阖着眼睛睡了过去。
今夜的“梦”,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慕厌雪浸泡在浓稠暗雾中,好像听到了沙沙的声响,是风。
豆大的雨珠捶打在落叶,呼啸的风和着滚滚响雷,慕厌雪冷漠望着远处的虚空,他能感受到,他的囚笼困梦中,好像下起了一场暴雨。
一场暴烈带有毁灭性的大雨。
慕厌雪想要强迫自己苏醒。
正是因为以往的无梦沉寂,他才会浅眠,能够轻易感知到睡梦外的变化,而这次的雨实在太吵了,虽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寂静,但对他而言,吵嚷与寂静没什么不同,这里只有他自己。
轰——
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慕厌雪迟迟没能从这诡梦中挣脱,他只能被迫听着雨声,明明感受不到雨水的滴落,周身湿凉却好像被泡在了冷水中,寒到骨子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不是因太冷出现了幻听,他好像听到了细细软软的惨叫。
“哎呀,好疼啊——”
不是错觉,声音越来越清晰,那人一声声哀求着,“别劈了别劈了,呜呜毛都焦了……”
哗——
无形的黑暗仿佛化成实质的稠帘,有人穿破虚空一头扎入慕厌雪的世界,那人掀翻了稠帘,也带来身后刺目灿烂的晴天,慕厌雪的世界……有一瞬天亮了。
紧接着,他感觉怀中一热,低头对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什么东西?
不再是全然压抑的黑暗,周围涌现了星星点点的光,慕厌雪看到一只浑身都被劈焦炸毛的怪东西,惨兮兮又惹人发笑。
他低头看着它,它也在看着慕厌雪,慕厌雪该将它丢开的,可不知是贪恋梦中这微弱的光线,还是无边孤寂的虚无中终于又多出一个活物,他不仅没有丢开,反而将它抱得更紧了。
“你想离开这里吗?”怪东西开口说话了,声音莫名耳熟,他该轻易就能认出,可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在阻止他想起。
慕厌雪扫向泛着微弱光芒的虚空,哪怕有了丝缕光线,这里依旧空洞荒芜。
“你能带我去哪儿?”慕厌雪情绪淡淡,看久了梦中的虚无,他偶尔会想,或许他生来就该活在黑暗。
怀中的小黑球抖了抖毛发,毫不犹豫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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