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携着怨气的怪异黑影,都是只有本能,没有任何一丝理智的存在。
能被它们注视的,只会是它们眼中的“猎物”。
原来啊,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头疼的那份警惕,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形成的习惯。而这种习惯于他而言,怕是早已深入骨血,千年万年都再无法淡化。
鹿临溪:“所以……你是被我惊醒的?”
谢无舟:“不是,你看我的目光不一样,我感觉得到。”
鹿临溪:“怎么不一样?”
谢无舟:“说不清,但我知道,不一样……你看着我,我从来不会感觉到危险……”
鹿临溪沉默片刻,有些心虚地动了动身子,小声说道:“你先把手挪一下,我去洗一洗身上,然后来给你擦药。”
“那不又要弄脏了。”谢无舟说着,将手往旁侧挪了挪,有些吃力地放回了床上。
鹿临溪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脖颈和翅膀,无所谓地应道:“弄脏了那就再洗呗,我现在脏成这样,总不能直接碰你的伤口吧?肯定要先洗干净了才能给你上药啊。”
谢无舟:“我自己来就好。”
鹿临溪:“不行,背后的伤你要怎么自己来啊?”
谢无舟微微蹙眉:“不用药也没事,恢复起来慢不了太多……你的药很珍贵,我……我还不起……”
“你还得起,一定还得起!”鹿临溪十分笃定地说着,扑扇着翅膀跃过谢无舟,稳稳落在了地上。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似想翻一个身,却被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忍不住摇了摇头,大声说道:“躺好别动,待好等我!”
话到此处,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实在要动,可以先把衣服脱了,别妨碍我待会儿上药。”
大鹅说罢,大步朝院外走去。
万幸,被净化过的水还剩下不少。
她吃力地使用着法术,略显笨拙地分了一盆清水出来,而后在盆里猛猛扑腾了半天,又换了盆新水继续扑腾,这才终于洗掉了那一身血色。
末了,她在院子里抖了半天,用那微弱的灵力努力给自己弄了个大半干,这才迈着步子重新回到了屋中。
鹿临溪在进屋的第一时间朝床上望了一眼。
谢无舟并未脱下身上的衣物,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确实没什么力气了。
鹿临溪走到床边,开口问道:“你都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啊?”
谢无舟:“真不用了……我,我不想……”
鹿临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大鹅叹了一声,背着翅膀,有些发愁地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
她大概能够理解,谢无舟不太希望她每天都要面对那些溃烂不堪的疮口,所以才想尽可能地将它们藏起。
这是他仅存的自尊了,她不该强求任何。
鹿临溪想了很久,还是停下了焦虑的脚步,从积分商城里多换了三盒药膏出来,放在了谢无舟的枕边。
“我不帮你,你自己来总行吧?”她这般说着,忍不住又多叮嘱了几句,“我还是那句话,别舍不得,能够着哪里就擦哪里,不要总想着珍贵不珍贵,你还不还得上——眼下没有什么是比你快点好起来更重要的。”
“……好。”
鹿临溪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窝,抬头问道:“谢无舟,你就这么把我的窝丢回地上去了?”
谢无舟:“……”
鹿临溪:“嫌占位置啊?”
谢无舟:“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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