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真的要开祠堂吗?”还是只是做戏给他们甥舅看的?开祠堂堂审族人,这惩罚比直接打死刘癞子还要重的多。
在这个宗族处罚先于国家法条的时代,刘氏开祠堂公审刘癞子,连官府都不会管的。刘五叔直接打死刘癞子只是他们五房自己的事,刘癞子被自己老爹打死了,说不得旁人还要称赞一声刘老爹有德行呢。要是刘族长开祠堂公审刘癞子,那就是整个五房的男人被公开处刑,刘癞子或许不会丢了性命,但整个五房的男人以后恐怕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吴莘是看出来了刘五叔是想求莫磐说情不要公审,但这是他们刘家自己的家事,吴莘自然不会让莫磐掺和其中。
吴莘给莫磐分析道:“很可能是真的,五房这顿是免不了了。刘癞子这事发生的太巧了些,这次你母亲在,郡主也在,恩、势两相逼,这就不仅是他们刘家五房的事了。这次,刘族长要是不拿出服人的处置来,不仅不能给咱们交代,要是给刘氏族人尝到了甜头,以后啊,这口舌之风就刹不住,与咱们三家都不是好事。而且,以刘族长的谨慎跟铁手,这次要是不收拾了刘癞子,给刘氏族人一个震慑,等下面的这些小辈长起来,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事呢。他这是趁势给族人们立规矩呢!穷人乍富,有钱都不知道该怎么花,出了村被人一勾搭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他借着这刘癞子的事给族人早早掐掉猖狂的苗头,是想以后他们刘氏也能出个金凤凰呢。磐儿,你可不能被这老头子骗了,他不是不能糊弄你母亲跟郡主,他是不敢。借着大树好乘凉,这老头所图不小呢。”
在刘家,刘族长既不是年纪最长的,也不是最德高望重的,他能带领族人们在短短的十几年的时间里借着莫青鸾跟吴家的东风立下如今的祖业,就不是短视也不是个心软的人。
莫磐皱眉道:“可是,等过了太爷的寿,等秋试成绩下来,咱们就该离开了,我看刘族长除了对双胞胎热情一些外,并没有表现出攀附的意思?”既没有暗示要地要财,也没有朝他这里塞人要求提拔,他还以为这刘家无欲无求呢。
吴莘笑道:“何必着急攀附?以刘家现在的根底,他们跟在你身边能做什么?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规矩也不懂,更没有一技之长,他们现在往你这里送人,不是在求前程,那是在送命呢!”
莫磐疑惑道:“那您说刘族长图什么呢?”
吴莘笑叹道:“栽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他约束族人,善待双胞胎,让双胞胎跟刘家的小辈们一起成长,让他们相互扶持,只要你不反对,待得十年二十年后,你再看这刘家,得是什么样的光景?磐儿,只要这刘家德馨双修,美名远播,你介意双胞胎跟他们深交吗?或者,你乐意与他们交好吗?”
莫磐回头望望刘氏连绵小半个村的大瓦房,想着里面住着的数不清的血性儿郎,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新的宗族正在挣扎崛起。他们在刘族长的带领下紧守族规,严修己身,与人为善,积极向上,只要有一丝的运气加身,就能立刻扶摇直上青云。
莫磐感叹道:“会的!”这样的一群人,即便是陌生人,他也是欣赏的,更别提,这是他们的亲戚,更没有远离的道理。
吴莘道:“这就是刘族长的打算了。”
莫磐继续问道:“可是,他这样的严惩,就不怕族人反弹吗?毕竟,刘癞子只是说错了话,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
吴莘回道:“反弹?你是没见过十多年前刘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舅爷病了还能吃药,那刘根生病了,就只能等死了。现在他们的日子好不容易过起来了,那是半点容不得有人去败坏的,时人重名声大过性命,他们刘家出了这么个赌鬼,要是无动于衷,刘家的男儿走出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更何况...”
吴莘笑了一笑,继续跟莫磐道:“更何况,正因为刘癞子说了大实话,刘族长才这样生气。当年,你太爷可是跟你二爷爷一家约法三章了,要是你母亲跟孩子有半点不好听的话传出来,当日刘家所得需尽数收回,后来咱们村里分豆腐生意的份额的时候,我也跟刘族长重申了此事。要是咱们两家是个不成器的也就罢了,如今,郡主都被你带回来了,你说,刘族长是怕还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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