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在山间眺望而去,眸光越过林海,隐约能望见?坐落在山底的驿站,楼台亭阁高高耸立着,高高的桅杆上挂了面显眼?的旗帜,上头落了个“驿”字,正随风飘扬舞动?。
此时徐温云却觉得不对。
她给阿燕使?了个眼?神,阿燕瞬间福至心灵,撩起悬挂在车前厚重的帷幔,对着车夫就是啐了一句。
“你那两只招子是长歪了?究竟是怎么当差的?眼?看着就要到驿站了,却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拉夫人专往密林偏僻处去,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谋害夫人不成?!”
徐温云在内宅中?向来温婉好说话,可?她这贴身婢女阿燕却是个泼辣不好相于的,车夫遭了这通骂,只得先陪了几声不是,紧而小心翼翼解释道。
“阿燕姐姐莫怪,小的哪有那样的胆子……此乃郎主的安排,奴才不敢不从。”
?
徐温云闻言心生疑惑,与阿燕对视一眼?,心中?生出些后怕来……好端端的,郎主为何会如此安排,莫不是出尔反尔,要杀人灭口不成?
还未来得及多想,车架就在停在了处空旷偏僻处,四周没有什?么植株,尽是粗粝沙土。
徐温云依着车夫之言,被阿燕搀扶着,小心翼翼踩着踏凳下?了车,抬眼?就望见?远处停了辆马车。
那马车是按照国公府出行的规格打造的,锦缎窗幔随风飘动?,秋阳下?璀璨夺目,有种不属于荒山僻壤间的华丽美感。
身前不远处,容国公府的管家低眉顺眼?,揣手恭敬侯着。此人世代都是容国公府家仆,衷心耿耿,常年来不仅看家管账,还打理?着内宅的阴私。
徐温云望见?旁边地面上有被翻挖过的痕迹,似是新填了两个坑,而管家的衣袍上沾着尘灰……
方才莫不是在埋尸?
这个念头在脑中?突冒出。
徐温云不禁生出些惊惶来,可?到底端出些当家主母的架子,稳住心神,颤着嗓子问?道。
“……怎得是你?
郎主呢,他在哪里?”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暂且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朝前呵了呵身。
“夫人,前头就是京城。
这天?子脚下?,皇城根地,文武百官的一言一行,都要被放大无数倍,被朝廷御史与数不清的暗探盯着。
夫人腹中?这胎,虽说得了郎主首肯,可?到底是来历不正,若被有心人挖了出来,不仅郎主青云路断,只怕整个容国公府朝中?也不会再有立锥之地。”
“郎主派小的来,为得就是涤清前路,用绝后患。”
说到此处。
管家略顿了顿,掀起眼?皮,如鹰隼般的眸光,刮了眼?早就跪匍在地,瑟瑟发抖的阿燕与车夫。
“这两个知晓内情,原本是不能留活口的,可?郎主想着府中?即将添丁,不好再添杀孽,又想着夫人心软,必会阻拦,便暂且留他二人一条命,让他们继续跟在夫人身前尽心。”
“可?夫人此行以来的所?有随身之物,以及眼?前这辆马车,都不容再留。”
说罢。
管家由袖中?取出个火折子,利落打出火光后,将其点在车架垂落的流苏上,空气中?传来绸缎燃烧的味道,火舌没过多久就吞噬了整个木质的车架,冒出浓浓的黑烟。
这辆车架里头的许多物件,都是徐温云一点点添置的。
窗前的软纱,舒适的软枕,看了一半的画本,从沿途各地采购而来的特色小吃,甚至方才主顾们送行时相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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