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间,执起?杯盖划了划茶面?,倒并未直接反驳陆霜棠的话?语。
只眼底一哂, 唏嘘了句。
“母后的忘性,倒是真大。”
以往太子党还在朝中做乱的时候, 郑广松可是他们的领头?羊, 可以说许多奸险的计谋, 都?是他一手策划与实施的。
因着这点,所以李秉稹自?登基后, 早就将容国公府,彻底踢出政治权利中心。
他们今后若能安心当差,李秉稹自?会抬抬手,允他们苟全性命,甚至那爵位,也不是不能给他们保留。
可若还想重回巅峰,如以往那般显赫尊贵,那便是在痴人说梦。
“也罢。朝堂上之事,皇上心中自?有主张,从未让本宫操心过,那本宫操心操心后宫,总是应当应分的吧?
你瞧方才那小?郑大人,与他夫人两情相悦,夫唱妇随,琴瑟和鸣,莫非皇上就不想身侧也有那么个知心人?
莫非当真一点就不眼红羡慕?”
李秉稹神?色冷漠,只依旧气?概如山般定坐着,又?鼻腔中轻哧出声,眼底闪过丝讥诮。
“母后这便又?是在说笑了。
朕九五至尊,坐拥天下,羡慕他?”
。
陆霜棠无语凝噎。
她这个皇儿,平日里实在哪儿哪儿都?好,待她又?恭敬又?孝顺,偏偏每每说到选妃立后,回起?话?来?能将人噎得七窍冒烟。
以往陆霜棠还担心伤了母子之情,只旁敲侧击地暗示,现下却是被逼到无法了,也不怕直接挑明。
“那皇上不妨给明话?。
究竟何时选妃,何时立后。”
陆霜棠微微有些?激动起?来?,胸脯也有些?起?伏,带着宝石护甲的指尖,掐着沾了些?微辣椒水的丝绸巾帕,抬高凑到鼻,带着十成十的委屈道。
“放眼望向整个祁朝的内眷贵妇,但凡到了本宫这个年龄,有哪个不在享含饴弄孙之乐的?怡儿与薰儿再乖巧懂事,却终究不是皇上亲生。”
陆霜棠在后宫受宠多年,自?是有些?拿捏人心的技俩,准备那块巾帕原有几?分做戏的成分,可说着说着,却当真有些?觉得悲从中来?。
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
“皇上将此事一拖再拖,如今太上皇的丧期也已经过了,又?还想要再找些?什么借口?”
“就算不为本宫着想,皇上也该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才是。
民间哪怕有几?分的家底的寻常百姓,都?想着要有后嗣承接家业,更遑论咱家乃天潢贵胄,实实在在是有皇位要继承的。莫非皇上想将眼前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今后拱手让给他人么?”
凄凄艾艾的啜泣,以及带着愤慨的幽怨数落,回荡在空旷高阔的宫殿上空。
李秉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茶,早就将盏子撂到一旁,此刻正将臂膀搁在官帽椅的椅圈,抬着食指与中指,轻轻太阳穴划圈。
沉默几?息之后。
殿中终于响起?男人沉澈的声音。
“……便开始准备选秀事宜吧。”
陆霜棠闻言,掐着巾帕的指尖一僵,顿然抬头?,眸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来?。
“母后,此事朕心中有数。
就算母后今日不提,朕原也是打算将此事提上日程的。”
“自?朕登基,已有三年。
确是该选妃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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