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焰匆忙赶到医院时,三人间的普通病房内,江一眠蜷缩在里边最角落的病床上。
灯光打在他白得几近透明的脸颊,似乎还萦绕着湿润水汽的长睫紧紧敛着,投在脸上的阴影都在微微颤动。紧抿的嘴唇有些干,仿佛一层薄膜锁住了里面的水嫩与红润,小山峰一样的喉结滚动得异常艰难,打着点滴的手紧紧攥着条纹薄被,青筋凸起,指节发白。
傅承焰心疼至极,几步冲过去,一把拉上蓝色帘子,与其他睡着的病人和打着瞌睡的家属隔绝开来,然后上床将人拥进怀里,温柔安抚,“眠眠,别怕。”
“没事了,我在这儿。”
“安心睡,睡一觉就好了。”
“我会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
不知是感受到傅承焰的体温,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江一眠的身体慢慢地就不那么紧绷了,颤抖也逐渐消失,紧攥到僵硬发白的手指也在傅承焰的掌心缓缓舒展。
傅承焰将薄被往上提,在江一眠的脖颈处掖好。然后脱下西装外套铺在被子上,连人带被紧紧搂在怀里,接着哄他,直到哄得他安安稳稳地沉沉睡去。
傅承焰是在酒店书房接到警方电话时,才知道他是江一眠手机通讯录里唯一的置顶联系人。
意识到江一眠是真的很喜欢他,也确实是真的在依靠他。
傅承焰心都化了,同时又心疼又自责。
立马扔下手中的企划案,赶到医院。
见着这样的江一眠,傅承焰只想好好疼他。
当时在琴行外,就不该先他一步离开。
这一晚,傅承焰抱着江一眠在病床上斜靠到天明。
天光微亮,一道空灵的钢琴曲缓缓响起。
傅承焰对钢琴曲的喜好让他几乎听过所有流行的和小众的曲子,前奏一起,自然听出这是班得瑞的《寂静之音》。
而声音的来源,在枕下。
傅承焰摸出枕下亮着屏幕的手机,四点四十分。
江一眠每天起这么早?
身体怎么受得了?
他滑掉了闹钟,将手机放回枕下。
六点,旁边两个病床的病人已经醒了,家属们也陆陆续续带着早餐进来。
洗漱声,脚步声和打包盒打包袋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
也有人在低声聊着,“又来了个病人吗?”
“男的还是女的?”
“什么时候来的?”
“是什么病啊?”
傅承焰蹙着眉,见怀里的人舒服地翻了个身,他眉心舒展,将刚刚下滑了些的被子拉上来,围住江一眠白皙的后颈。
江一眠手上的静脉留置针,昨晚输完液傅承焰就让护士取了,所以此刻那双被捂得暖暖的手抱着傅承焰的腰,偶尔会因为生理因素无意识地掐他一把。
小猫一样趴在傅承焰身上的江一眠,没了平日里的清冷淡漠,倒是有种从未有过的乖软模样。特别是他手上这种无意识的行为,让傅承焰很受用。
这一觉,江一眠睡得很踏实很舒服。
他又梦到傅承焰了,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的傅家庄园。傅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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