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喜来华清门这么久,除了最初几天缠着他去找师兄弟,热情得要命之外,后来便莫名其妙地跟他一般,没那么活泼了。江寅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问过阿喜是不是在华清门住得不习惯,对方摇摇头说不是,又让他不要管自己。
江寅当然不可能不管他。
就像此刻。
他睁开眼眸,瞧见角落里的阿喜浑身瑟缩发抖得厉害,整只鬼蜷缩成一团,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江寅心中微惊,连忙爬过去想安抚他,但阿喜猝然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眸,一种完全不可能出现在阿喜身上的可怕气势在阿喜的身上爆发,直接将江寅给撞飞了出去。
江寅就是个最正常不过的普通人,被这么撞了一下,后背又抵上桌角,喉间呕出血的同时,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阿喜的身上,哑着嗓音喊他:“阿喜?阿喜你怎么了?”
声音并不响亮,更因为沙哑而听得不真切,但奇怪的是,却格外清晰地落入了阿喜的耳中。
他呆愣愣地抬起眼眸,眼底浓郁的戾气中有清明一闪而过,张开嘴喃喃道:“江、江寅?”
江寅眼睛一亮,正欲开口,但阿喜眼中的清明却又迅速消散干净,可怕的戾气再度覆盖填满眼眶。
并且,他开始哀嚎,身上的鬼气一点点外溢,就在气息即将将江寅覆盖掩埋的时候,袇房的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紧接着少年清脆的嗓音蓦地响起:“收!”
黑金幡旗落地,旗面无风自动,一缕一缕的黑色鬼气被幡旗疯狂吸收,不停地从阿喜的身上剥离开去。
阿喜的脸在鬼气缠绕中狰狞扭曲,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声抵过一声。那痛苦的模样落在江寅的眼中,他猛地扑了上去:“不……不要!”
及时赶到的元景和恒一见状,连忙抱住江寅的腿和腰,在旁边安抚:“没事的,阿喜不会有事的,容镜不是想杀了阿喜,江寅师弟你别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喜的尖叫逐渐虚弱下来,同样的,他身上的黑色鬼气也在一点点变淡。
当最后一缕强悍的鬼气被彻底剥夺时,一道沙哑陈旧的声音猝然炸响在几人的耳边:“该死!该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下辈子吧。”容镜嘀咕一声。
嘭,幡旗彻底将鬼气吸入,容镜反手将幡旗收好,再看向眼露迷茫完全没搞明白情况的阿喜,弯着眼睛跟他说:“没事啦,好好休息。”
阿喜张张嘴,正欲说话,却见已经挣脱的江寅扑过来,青年的眼眶通红,似乎想要碰他,又收回手,最终只哽咽着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事?”
阿喜摇摇头。
他挠着头,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经历一闪而过,最后呐呐道:“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
“嗯,梦到有个人叫我把好多符纸丢在了道观的好多角落……”阿喜说着,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后问面前的几个人,“所以我到底怎么了?”
冷静下来的江寅回忆刚才阿喜的模样,再联想到阿喜的话和昏迷的长鹤师叔,像是猜到了什么,脸色猛地苍白起来,他偏头去看恒一和元景,却见元景冲他笑了笑,然后回答阿喜:“可能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了吧,不过没关系,事情已经解决了。”
然后果断转移话题:“行了,好好休息吧。唔,要是睡不着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等阿秋那小子,他刚刚给我发信息,说是还有五分钟就能到道观了。”
江寅抿了抿唇,问:“阿秋师弟可以救长鹤师叔是吗?”
元景点头:“阿秋是这么说的,不过一切等他来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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