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爬到周西英身边。”
她睁大着明亮如昼的圆眼睛,满脸向往地冲着他笑。
“那里一定有很多有趣的事,我想你都讲给我听!”
那的确是一条很适合他、甚至可以让他扶摇直上的青云路。
他长在红粉青楼,本就没被教导过是非善恶,为了能活下去,早就泯灭了许多人性。
只要他眼中的太阳想要,说谎、伤人、杀人甚至虐杀,他都能做!
很快,十四岁的少年便在新狱中如鱼得水,靠着心狠手辣,得到了几次周西英的夸赞,就算因此惹得上官生妒,被使绊挑刺、打得皮开肉绽,他也丝毫不在乎,而是做得更恶、更狠。
因为每次他受了伤,郡主都会急匆匆地带着药赶来。
有一回,他实在被暗伤得狠了,高烧了一整个晚上,小郡主便在床前守了他整整一夜,一会儿摸摸他额头的温度有没有降下去,一会儿趴到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还跳不跳。
直到第二日清晨,他的烧退了,她才松了口气般抱住他,睡意涌起着在他颈间咕哝:“不要死了呀,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正玩得起兴呢……”
她发上钗茸的那朵芙蓉花碰在他的脸上,轻软得就像一粒落下便化尽的雪,却让他栗栗地抖了许久许久。
直到旭日悬天普照,忍住满眼泪水的少年才虔诚地伸出手,用指尖碰了一下她的一根发丝。
那一刻,他发誓,他不会死,不会让她有一点失望。他要拼尽全力,一辈子都在她身边。
最开始杀人,他也曾在心中怯懦过,担心他的暴行会不会惹得小郡主厌恶。
因此讲到他在新狱当差时的事,他如履薄冰,生怕她的面上露出一丝恶心反感。
可小郡主总是全神贯注地听着,还会对着他不停地问。
“用木楔对着头一直敲下去,头颅不会裂开吗?”
“那些囚犯的耳朵里塞满了泥,还能听到你们说话吗?”
看着她那双熠熠发光的好奇眼睛 ,他便如释重负,更加卖力地将一切都讲得事无钜细。
他因此做得更疯了。
他肆无忌惮,不断地捏造罪名、逼供官吏,折膺签爪,悬发熏耳,种种酷刑,无所不用其极。
到了后来,踩着满地的鲜血脑浆也能走得自在,就算被血肉溅了满面,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他成了即便在酷吏遍地的新狱,也足以令人骨颤肉惊的存在。
不过一两年,他就带着一身洗不尽的血气和阴毒,走到了周西英的身边,扬着他那双已露妖冶的凤目,倚势挟权,恃强凌弱。
吴京元处置了所有在当年“阻拦”吴红藤与他相认的府中人,一副根本不知道他曾去过吴府的模样,迫切地要他认祖归宗。
他问小郡主他该如何做,小郡主说了随他,他便极为荣耀地进了吴家宗祠。
即便他隐约觉出小郡主的不置可否是想看他的选择,但日益膨胀的、私密的野心还是让他走向了那一端。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同以前一样,便是得了一丁点的消息也要告诉她。
在得知有人竟打算诬告赤璋长公主谋反后,吴红藤当夜便冒死前往公主府,向小郡主告密。
小郡主却似乎并不在意。
而这也的确不值得她去在意。
在女皇那里,这世间的所有人都可能会意欲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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