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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听到她问能不能同小郎君独处一会儿时,屋子中的人们自然没有觉出任何不妥,很快地便都离开了。
毕竟,马车已经离开许久了,那群泼皮也没有怀疑过那对新夫新妇早就不在这里。只要这穿着婚服的二人还待在旅舍内不露面,事情便不会轻易有变。
徐徐放下手中的酒壶,等屋门被最后一个退出去的外人合上,小郡主将盖住了她整张脸的圆扇稍稍向下放了放,对望向她的少年露出了她额上那朵艳巧红梅和黛眉下那双桃红肤间的圆眼睛。
而同时,她也看清了穿着绯红婚服的小郎君。
她还是第一次见陆云门这样穿红袍。
实在漂亮得太过分。
明明不染铅粉,那被赤红衬到胜雪的肤光却还是几乎要晃花了她的眼。
见小郎君也仍在看着她,阿柿便放任自己直着眼睛,仿佛被迷惑了般,一路走到了他的面前。
“陆小郎君,你可真好看。”
小郡主盯着自己的猎物,心情实在是愉悦到不行。
“虽然教习娘子总同我说,郎君同娘子不同,是不分美丑的,可我还是觉得,陆小郎君非常好看。尤其现在,看着陆小郎君,我都没办法再看向别处了。”
少年颤了颤眼睫,却并没有将眼睛垂下,而是继续看着眼前的盛装少女。
因自小便常得称赞,他知道自己应当长得很好。
可此时,他生平第一次为自己拥有一副好看皮囊而感到庆幸。
庆幸这能让她愿意这样久地看着自己。
“陆小郎君。”
小娘子又软软地喊他了。
她握住他的手指:“你能陪我成一会儿亲吗?”
见少年似有不解,她认真地同他讲道:“我嫁给裴郎君时,只是画了妆容、换了婚服、拜别父母,然后就被送进了轿子里。今天,看到那只白雁,我都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路上问了于伯,于伯说,他猜那是用于亲迎时奠雁仪式的。他还同我讲了许多什么六礼婚书下婿……我明明也算嫁过人了,可这些,我好像都没经历过。”
少年静静地看着她:“如果你想经历,燕郡王府……”
“陆小郎君,你别误会。”
小娘子打断了他。
她冲他笑着,连圆眼睛都弯了起来:“我只是想知道于伯说的那些习俗具体都是什么,想穿着这身婚服,同你一起试一试。”
她缓缓地、软着声音告诉他:“我已经嫁过人了,不可能再跟你成亲。”
“为什么?”
少年轻轻问。
为什么会是“不可能”?
要毁掉他的名声,最好的办法,难道不就是让他与她成婚吗?
如今世道,如果只是让他的身边多了个没有名分的小娘子,就算她的身份是钱万宁家的九娘子,就算他对她万分纵容、万分宠爱,也动不了他名声的根基。
可婚姻不同。
只要他执意娶了她,他的许多东西都会土崩瓦解。
他早就想好了。
这桩婚事,只要她说出来想要,只要她跟他开口,他就可以立马去办。钱家也好,裴家也好,他都能处理妥当。如果她对这件事情有更多的要求,便是再荒唐、再僭越,他也能为她去求来。
但小娘子却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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