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她心中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卢梧枝这个人。他只要露出决心、真的动了要断绝卢梧枝爬上家主之位前路的念头,她再同卢梧枝缠夹不清也就没了意义。
因为他的的确确能够做到。
是她先对陆云门数次欺骗、哄得他同她海誓山盟,也是她自己不慎、陷进了他的温柔乡中。
论前论后,都怪不得他人。
如果她是陆云门,从得知了她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就会恨她入骨,一定要将她报复到不死不休,可他连套住她脚踝的银链用的都是极细的一条,丝毫不沉重,也没有紧勒在她的足上,只要她不使劲拖拽挣扎,就根本不会将她弄疼。
这些,陆扶光都知道。
但是以她的性格,绝无可能就这样在心底原谅陆云门的这次算计。
他可是又毁了一桩她原本唾手可得的满意婚事,让范阳卢家再次从她的手中溜走,还拒绝了与她的日后!
就在小郡主暗暗思忖时,少年已经拿起了第三支花树钗,插上了她的发髻。
那匣中的每一根都极尽奢华,可到了她的发间,也不过是些颜色的点缀,虽然令她容貌更盛,却夺不去她的半分风华。
宝石、珠玉、金银,最繁华精细的锦衣,最馥郁色艳的花,她仿佛天生就该拥有这世间最美的一切。
但此时,大梁最明丽娇贵的小郡主却一动不动,乖顺地任由着少年簪钗。
随后,她仍旧如一个乖乖的美人陶偶,由着小郎君为她描眉点唇、画上花钿面靥。
直到少年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衣带,小郡主才向后躲了躲:“此时更衣,链上银铃定会乍然震响,被隔壁的汝阳夫人听见。”
她已经听到好几声汝阳夫人对侍婢的吩咐了。
虽然话有些听不清,但那凿凿就是汝阳夫人。
少年没有强求,垂下了手:“我早已同夫人说过,这屋里放着我刚捕到的一只小狸。它高贵美丽,但生性狡猾又野性难驯,极易伤人,所以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我也要时时守在这里对它看管。故而,夫人在隔壁便是听到铃响,也不会诧异过问。”
小郡主心念一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伸出手,抓住了小郎君蹀躞带上的那块双螭拱壁的白玉。
“把这个送给我,再让我将你身上的点青刺完,我就答应你。”
对视片刻,少年将玉佩从蹀躞带上一点点解下:“刺青之物不在船上,我会让人去寻,不久便会由鹰鸟带回。”
“燕郡王世子一诺千金,既然如此,我便是先说了也无妨。”
将玉佩完全地拿在了手中,小郡主爽快地小声开了口。
“范阳城东楼记酒家旁的竹篦铺子后有一处房舍,冯先生就在那里。至于我从他那儿得到的东西,全在我的侍女酡颜手中。我写张条子,再给你个地点,你叫人腰间绑条鸳鸯绦带、在那儿站上一刻,见了酡颜后再将条子拿出,酡颜看了以后就会将东西全部给你,不会私藏。”
不久后,少年拿着她写好的条子起身。
刚走出一步。
“陆云门。”
他转回头。
只见她晃着刚刚到手的、先帝赏赐后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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