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在外面,简直肆行无忌。
“但他现在应该已经照做了。如果我是他,我还会把耳朵也捂起来。“
那边,陆西雨正拚命将眼睛闭紧,使劲儿到整张脸都显得皱巴巴。
听到陆扶光的话,他又惊了一跳。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她说出的话能这么准!
陆西雨想不通这些,但是却立马本能地、老实照做地捂住了耳朵。
“陆小郎君想要我问,我当然要问了。”
不会被其他人听见看到,庙算神谟的小娘子马上又咬住了少年的脖颈,但这次,却是轻轻的,用牙尖、很有分寸地、轻轻地咬,一下一下,像极了小兽间表示开心时的、带着点疯劲儿的玩闹。
“但要怎么问才好呢?我跟陆小郎君心意相通,许多话,没等我问出来,你就已经答了;还有许多话,你不用答,我就已经能猜到了。这种事,以前我可从没经历过,以后,除了同你,多半也不会再有了……”
这些话,埋头闭眼、堵住耳朵的陆西雨自然一句都没有听见。
可过了片刻,他就又心痒,斗胆悄悄地将捂着耳朵的手松开了一点。结果他就发现,陆扶光那边竟然已经在说正经事了。
“……听大参的话,去年的蝗灾似乎极令人极心有余悸。”
她说,“但我看过河东去岁秋时的邸报,上面分明说,河东虽出现过少量蝗虫,但并未成灾,无害民生。”
“少量蝗虫?”
听到这句,陆西雨当即就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了!
“什么鬼话!”
他急道:“当时隔山的蝗灾已重到晦天蔽野,待蝗群飞至河东时,虽不似山对面那般厉害,但也将田地损了十之四五!若不是我七哥在劝告不成后、果断重兵压境、将刀剑架到了不服的农户脖子上及时灭蝗,河东早就道殣……哎!”
从他脱口“重兵压境”的那一刻起,陆扶光就抬起了手。但他说得实在太快,直到这时,举止优雅的小郡主才将从发髻间摘下的牡丹朝着他砸了过去。
陆西雨大叫一声,下意识就躲,但好巧不巧,本来砸不中人的牡丹花经他这一躲、正正好好扑中了他的鼻子骨,小猧子狗顿时咧嘴龇牙!
但还没等他叫嚷,他就看到了他七哥。
少年的神色很静,淡淡的,仍如一潭不见鳞波的湛清水。但陆西雨总觉得,跟刚才相比,七哥看起来好像更加不对、更叫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顿了顿,陆西雨安分地用双手托着、将牡丹送过还回去。
“连‘重兵压境’这种话都敢说,想必八郎君是觉得燕郡王府已盛如烈火烹油、声势惮赫千里还不足够,非要将它放进油锅,烧到势焰熏‘天’。”
接过花时,小郡主仍带着甜甜的笑,朱唇榴齿旁酒靥圆圆,仿佛刚才用力掷花砸人的小娘子跟她没有半点相干。
被她这么一说,陆西雨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也就不觉得刚才挨这一下打有多冤了。
他对郡主有气,其实并不光是因为两人船上初见时她将他骗得团团转,更多的,是因为他七哥。
七哥同他提起她时,曾经说过,他自小就过得寡淡,无欲无求,是生是死都没有多少区别,她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想要的。
陆西雨觉得那位小郡主心机深沉、捉摸不透,不要说良配了,只怕连个好人都算不上。
可七哥却说,他清醒地知道她真实的样子,知道即使只是碰一碰她、也会被她枝茎上密密的利刺扎伤,但他仍旧愿意去掉所有的防备,让她将最长的那根尖刺扎进他的心脏,用他的心头血永远供养着那朵花,让她能一直展露出姝丽的殷红。
他要再赌一次。
赌她不会将这根刺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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