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长。”
小郡主轻快地笑出了声:“怎么?你真以为是你命大,杀你的人突然口吐白沫发了癫疾,才让你能拿着成串的铜钥一路逃出来?”
“是你救了我……”
喃喃说完,一直靠一口怒气顶着的檀管事忽地塌下了肩骨,鬓边两丛这几日才生出的白发蓬乱在肩头,颓老之相尽现。
全被她说中了。
可他红着红着眼眶,却还是将牙根咬紧了。
“我是河东陆氏的人,我便是再不堪,也绝不会出卖我的宗族。”
他仰头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声音哽咽,气息在抖,可神色中却浮出了无畏,“我做错了事,我不想死,可如果要我背弃宗族、做出对宗族不利之事才能苟活,那我宁愿去死。”
小娘子摇摇头,满头珠翠生辉。
“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这种事。”
从一旁的几上拿起个锦囊,她将里面的一张玉牌握到手中,伸着递向了檀管事:“我在永济州旁,新得了处小庄子,正少个管事。”
说着,她的两朵小酒凹又露了出来,声音温温柔柔的,只叫人觉得春风和气。
“你要用我?”
檀管事本已死衰般的双目慢慢聚回了光。他无法相信,瞳仁颤着,心跳如鼓:“你知道我贪了钱,还要用我?”
“檀管事,我见过很多人,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我看得很清楚。”
檀管事心中怀疑提防,可又因她的话而几乎动容,正挣扎着紧皱双眉时,小娘子却顿了顿、顽笑起来:“我这话可不是扯谎,我的眼睛只是这阵子生了疾,很快就会好了。”
说完,她微倾身向前,将那玉牌随意一抛。
眼见那玉牌直直朝着地面落去,就要在他面前摔得粉碎,檀管事脑中分明混沌不已,却几乎是扑着摔上前方,将它接到了手里。
他形容狼狈至极,但在看到玉牌安然无恙时,面上却不自觉地松出了笑意。
“檀管事不必担心我会对河东陆氏不利。因为,我也姓陆。”
小郡主端庄地坐了回去,指尖拨了拨小郎君今早为她新编好的花镯,嫣然含笑。
“我便是为了自己,也要河东陆氏长久安稳昌盛。”
陆扶光并不是在诈他。
她说的可几乎都是实话。
虽然最初是为了其他目的才命人留意檀管事被抓走后的情况,但在看过檀管事这些年在族田的作为后,她是真的生出了想用他的念头。
这样的人才,明明只要用得得当,便可做出大功绩。就这样死了,也实在可惜。
而她新得的那个庄子,原本并不在永济州的地界里,多年无人管束,算得上穷山恶水,很不好打理,她心中能将那块硬骨头啃一啃的几个手下如今都腾不出空,檀管事刚好可用。
至于河东的这一摊子事,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派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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