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譬李的小贵人神色困惑着,“大梁谁不知晓燕郡王世子在疆场屡立功劳?我家中幼弟若是有世子一半的驭弓本领,我必然时时拿他吹嘘,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才舒坦。”
陆品月面色柔和地笑着垂首,更显纤纤弱质:“并非我有意谦虚,实在是我太了解云门的性子。这种场合,他是从不肯与人相争、使出真本事的。”
听了这话,唤裴子瑭“十五兄”的小娘子顿时对陆云门没了好感。
退到一边,她对亲近的姊妹悄悄道:“不愿争,今日不来便是。这是正经的骑射比试,又不是游乐围猎。其他郎君,无论身手如何,拿起弓箭便会认真对待,独他藏锋露拙,也太不尊重人了。”
这些不忿并不会传到陆品月和陆扶光的耳中。但小郡主不必想都能猜到她们会在背地如何说了。
她笑起来,酒凹乍现。
“太孙妃说世子在这种场合从不会尽全力,我却认为不见得。只是看着也无趣,不如太孙妃与我赌一场……”
她说着,将鸦色鬓边斜插的一对灵芝纹勾边儿的金簪取下,放到酡颜正捧过来的空玉盘里。
“这对拨子簪不是什么稀奇珍宝,但上面镂空鱼子地上的两小儿嬉戏图,却是我五六岁时跟阿娘一起画的。不久前我翻看旧物,看到那画,觉得有趣,便找匠人将它用到了簪子上,如今正是我的心头所爱。”
左边的簪面上,一小儿正撒谷逗引锦鸡,而右边,一顽童正攀着树折取柳枝。
两簪分开各成一景,拼起来又浑然一幅,只让人觉得心思灵巧。
同这比起来,价钱便极次要了。
但陆品月并不想要它。
这种满是小娘子稚气的东西,她不会佩戴。簪子的样式又独特,也不好拿来赏人。纯是无用之物。
可郡主都已经将“贵重”的赌注拿了出来,她当着这样多人的的面,实在无法直接说出不想赌,只好轻笑着道:“这也太珍贵了,我身上可没有与它相当的东西。”
“怎么会?”
小郡主轻指向她的手腕,引得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腕间那只篆有经文的金镯上。
“这上面所篆的,是皇祖母常念的经文。我伴在皇祖母身边听过许多次,耳听心受,得大裨益。对我来说,这金镯自然有和隋之珍。”
看到金镯落盘,小贵人贪杯似的又喝了一满盏的金桂酒。
抽出那对拨子簪时,她不慎碰松了发髻,那朵独她佩戴的粉白牡丹此时正随着她的饮酒、慢慢地垂到了她的耳畔,不似平日那般庄正,却更衬得她醉肌玉软花柔。
“大伙儿可都不准派人去下面通风报信。”她抿去唇珠上的香酒,露出了些小娘子的顽皮气,“说不定燕郡王世子原本打算大展身手,一听说太孙妃赌他会输,就故意败下阵了!”
第164章
164
众娘子笑着应完,纷纷看向台下。
小郡主便也随着众人,毫不显眼地望向了马背上的陆云门。
少年裹在乌靴中的双腿夹紧马腹,上身挺如青竹,静静地停在光里。
马身上火焰纹的银质杏叶与他身侧箭袋中的银色箭镞交映着,折射出一柱又一柱、刺目的、几乎称得上硬朗的辉光。
突然,赛起的赤红旌旗划下,少年身上那些清晰的煌煌之色、陡然如被卷进了飓风般尽数化为虚影!
看着那道一骑绝尘的身影,在场的无数人都在同一刻想起了那只总伴在他左右的鹞鸟。
雪白的,毫不庞大,沉默又孑然。无声落在枝桠之上静止不动时,仿佛只是一只在思念北方的候鸟,远不似雄壮的苍鹰、一眼看去便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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