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音,“崖……边……寺……”
“好聪明的小娘子,跟曾经的刘赤璋一模一样。最会心摩意揣、口腹蜜剑,做出来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从来一分真、九分假。”
她说着,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小郡主喉间“呵呵”作响,已经连气都要吸不进去了。
但她仿佛没有看到,还在平静地说着,“她就是这样,骗得我们全家信任,骗得我明明已经恨毒了吴家人、却还觉得她跟她母亲不同、想也不想便将阿兄驻军的地方告诉了她,骗得我阿兄毫无防备将城门打开、眼看吴狗的军队长驱直入……”
“砰”的一声!
重物从天而降般、轰地砸在车厢顶上,马匹顿时受惊嘶鸣,连带着它拉的车也猛烈晃动起来!
那人的手因此松了松,小郡主这才得以喘息,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白鹞!白鹞过来了!”
直到这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陆扶光才知道,外面驾车的竟也是个女子。
她声音满腔惧意,近乎尖叫地向后喊道:“不是说靠那海东青能拦住白鹞吗?它在哪儿?青娘子!青娘子!”
“住嘴!”
呵止住驾车的娘子,瞿玄青放开陆扶光,边扯出挂在颈间的鸟哨,边走到车厢门边,对着外面奋力将它吹响。
长短快慢,几声不同,小郡主常听陆云门向白鹞呼哨,当即明白瞿玄青是在唤鸟。
海东青……
她看不到,只能靠听与触。
马狂奔蹄急,颠得马车里手脚被束的人根本稳不住身子,前合后偃,数次歪倒。
而外面鸟唳声不绝。有白鹞的叫声,也有海东青的,声时而凄厉、时而凶狠,厮斗激烈。
但很快,那海东青的叫声就弱了下去,光是听动静,陆扶光也能想得出白鹞鹰击毛挚的凶猛姿态。
驾车娘子的声音也从前面传了进来:“青娘子,海东青打不过……”
瞿玄青将匕首插、进后腰革带,又解开带子上系着的一个牛皮囊,手脚利落地制了支吹箭。
随后她捅破糊住了小窗的油纸,在马车的疾驰中稳稳探出半身,口含吹箭,目光如电,“噗”、“噗”几声,毒箭破风射向白鹞!
白鹞躲过了。
但也因为躲,它失去了给海东青致命一击的时机。海东青到底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猛禽,白鹞既要与海东青搏杀,又要避开准头惊人的毒箭,一时被牵掣住,有些近不得马车。
突然,瞿玄青的声音紧张起来。
“跑快些!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她抓住窗边,继续向马车的后方探着头,边张望边不断向着驾车的娘子大声催促。
瞿玄青凝神在外,双头人倚扶着车厢壁、全神紧张地望着瞿玄青。
而汝阳夫人在看着他们。
郡主或许不清楚瞿玄青,但她隋盼安知道。
曾经的瞿玄青千好万好、是她此生见过的最聪慧的小娘子,可瞿玄青同时却也生了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得罪过她的人,无一不下场惨烈。
如今以她对她们、对女皇的恨意,她的手段只会更加狠、更加毒。落在她的手里、被她用来对付女皇,她宁愿一死。
“再快!再快!只要进了前面林子,穿进密道,我们就能甩开他们!”
听着瞿玄青急切起来的催赶,汝阳夫人藉着颠簸,在狭小的马车厢中一次一次撞向郡主,将她推到门边。
直到两人都接近了马车门,她看准时机,抓住捆着郡主的绳子,想要同她一起撞门出去!
只要能闯下马车,后面追过来的人就能救下她们!
可就在这一刻,瞿玄青如同背后长眼,反身揪住汝阳夫人后领,拔腰间匕首出鞘,毫不犹豫一刀刺进了她的胸膛。
双头人也反应过来,连忙按住了陆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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