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中,曾三两行地提到过那枚雕山玉玺印,桃核大小,温润细腻,光含而不露,斜面满布阴刻勾莲雷纹。可上面从未说过它的印面究竟篆了什么。”
最终,小郡主妥协了。
她说起了她的隐瞒。
“因那头骨是大梁人的,我从它口中拿出玉玺印时,曾担心玉玺印也被掉了包,所以很仔细地看了。但那毋庸置疑,就是古籍中记载的那一枚。”
接着,她为了骗陆小郎君,想也未想就将玉玺印交了出去。随后,它就一直在李群青那些人的手里。直到贾内监将它偷了出来、将它带到了永济州。
这些,瞿玄青多多少少,也听说过。
“从再次将它拿到手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贴身带着它。”
小娘子抬起攥住了缝在她小衫里的玉印。
“我既下不了毁了它的决心,也绝不能让任何人再看到它,所以我只能把它放在我每时每刻都能确定它还在我手中的地方。我以为我会永远这样带着它,直到我进棺入土,或者,草席裹尸。”
她随手摘下坠至耳边的细钗,用它用力地将小衫划开。
她看不见,钗尖几次划到她的身上。里面的玉印掉出来时,她腰间雪色的肌肤上已经多了好几道鲜明的血痕。
可小郡主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的痛楚,“但今日,今日可太好了。”
她甚至有种由衷的痛快。
“你没死,花缁没死,你们两个里,总有人能告诉我,那枚玉印的印面究竟意味着什么。”
瞿玄青走了过去,瞥过陆扶光腰间渗出血珠的道道伤痕,慎终如始地用帕子拈起了那颗小到肉眼很难看清细节的玉玺印。
“我试过的,只看印面很难看得明白,要看它印出来的图案才行。也不用费劲去找印肉,我身上到处都是血,你蘸了去印便是。”
“瞿玄青,你看到了吗?”
“瞿玄青?”
“瞿玄青?”
因为看不到瞿玄青在做什么,小郡主只能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问。
可瞿玄青仍然只是安静地在看那枚玉印。
“是不是血不够?”
突然,小郡主用她还握着的细钗对准自己的手腕,“如果不够,我可以给你一些。”
说着,她竟真的割了下去。
接着,两道、三道,一道比一道狠,看得花缁都不免心惊。
瞿玄青却面不改色,直到她要割下第四道,瞿玄青才抓住她的手腕,将印碾在了她的伤口上。
花缁觉得,那一定很疼。
但陆扶光的神色却反而像是安下了心。
瞿玄青将沾满了鲜血的印面压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随后,她看到了那个章纹。
伸长脖子的花缁也看到了。
可那说是章纹,其实只是好多条横七竖八、有直有弯、缠交在一起的道道儿,一团乱麻似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瞿玄青却看出来了。
原来如此。
“你认出了我兄长的花押。”
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小郡主却眉心一蹙:“你为什么认出来得这样快?”
瞿玄青看着手背上的章纹。
她的确认出来得很快。
因为十六年前,兄长曾指着他们起兵战旗上所画的章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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