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片刻后?,舞阳长公?主便道,“世子家事,原本本宫不该多嘴。只是永襄身后?事,总得顾些体面才是。”这样说?,便是有人不顾体面了。
世子虽然身子清弱,但?并不是个?糊涂人,舞阳长公?主一说?,世子已明其意,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他也是进退两难,生母于他是生之恩,此恩不能不报。然嗣母于他是抚育之恩,此恩亦难报也。
舞阳长公?主见世子面色,心说?还不算糊涂,便道,“再说?句诛心的话?,她这样来闹,早晚教御史在御前弹劾,届时又当如何??你?的身子又弱,岂不是成心断你?的活路?”
世子默然,他也知道这位姑母说得在理。可这个?两难局面,自己又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舞阳长公?主对世子的心思不可谓不明白,宗室里?这样的事海了去?,又不是家家的爵位都能传下去?。
“永襄确实向兄长请旨,求一个嗣子继承香火……”长公主口中的永襄是早已过世多年的永襄郡王,郡王在弥留之际向圣人请旨过继嗣子,希图自己身后?,王妃可以有所依靠。而恰好就在那时,同为安王一系的世子刚刚出生不久,作?为遗腹子,原本只能在十岁之后继承奉国中尉的爵位。
可想而知,以世子那孱弱的身体,没有永襄郡王妃的悉心照料,是根本活不到现在的。
“这桩陈年旧事,王妃大概也向你提过。”永襄郡王妃确实没有隐瞒这件事,世子生母尚在,若是从一开?始就瞒着世子,最后?也只会养个仇人出来。索性在一开?始就对世子讲明,宗法人情,永襄郡王府都是占理的。
所以世子从知事的年纪起?就知道,郡王妃并非自己的亲娘,自己是郡王请旨求来,为王妃养老送终,同时继承爵位的。
只是嗣母照顾世子这些年,还未等到反哺,便先行?去?寻郡王了。
世子微微颔首,语气十分真诚,“母妃待我,与亲生无异。”世子对此心知肚明,但?凡郡王妃有不精心照料之处,自己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永襄郡王府在宗室里?算是富裕的存在,这些年来郡王妃为嗣子延请名?医问诊,开?销出去?的珍稀药材,滋补食材,就是一笔不菲的天文?数字。
舞阳长公?主深吸一口气,这下才是重头戏。
“如今王妃已登仙境,不求世子为她养老送终,但?总该保住她身后?的祭祀吧?”这话?细论起?来,却是诛心之言。按照宗藩条例,除非是犯了重罪,亦或无子爵除,否则该支宗藩的祭祀是一直可以继承下去?的。无非是祭祀的地点从王府换到别的地方罢了。
本朝无子爵除的宗室,牌位都在宗人府里?单独安置,每逢年节总少不了香火祭祀。
舞阳长公?主这话?,却是在说?世子生母总有一日会闹进王府。真等她在王府里?扎根下来,那永襄夫妇的祭祀可就难说?了。
世子神色认真,向舞阳长公?主保证,他绝对不会让母妃的祭祀断在自己手里?。
只是世子的这一番保证并没有取信舞阳长公?主,光是世子这清弱的身子骨,就让长公?主对他这一番话?没有足够的信心。
“非我不信,世子身为人子,又如何?能弹压得住?届时若闹得不像话?,只怕又是一场弹劾。”御史可不管这些,世子生母真个?儿不要脸面,一个?孝字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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