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后一倒,她们本就摇摇欲坠的盟约便彻底不复存焉。到时且看谁棋高一着,能率先置对方于死地。
“岑贵妃对咱们有所防备,恐怕不好得手。”
承琴从旁递上茶盏,轻声表露担忧。
常清念含着茶水漱口,半晌后倾身吐在痰盂里,蹭去唇上水渍,说道:
“宫中从不缺敌人,更不缺盟友。岑贵妃平日里树敌不少,只需放出风声出去,总有人愿意来拉拢咱们。”
见常清念神闲气定,显然是成算在心。承琴跟着琢磨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
“德妃?”
常清念略一颔首,算是肯定了承琴所言。
这倒也不难猜,只因如今四妃之中除却岑贵妃,便唯有宋氏占了个德妃的位子。
皇后养病期间,也是由贵妃和德妃协理六宫。
若要同岑贵妃分庭抗礼,投靠德妃自然是上乘之选。
“只是眼下,我还缺个投名状。”
常清念缓缓眨眸,食指一弯,便从矮几上勾来一枚玉扳指。
虽不知周玹落下这扳指,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常清念已然贴身收着了。
寒玉抵在心口,芯子是冷的,便怎么也焐不热。
承琴认出那是皇上的东西,不由希冀地问道:
“小姐,您说陛下会给您什么位份?”
眼下四妃之位尚有空缺,万一皇上能将其封给小姐,或是在贵妃之上更进一步……
那她们又何需费心依附旁人?
帝王宠眷,便是最大的筹码。
常清念闻言,却迟迟未有回应,神情略显黯然。
这场与皇后的争斗较量,看似是她赢了所有,可唯有常清念自己清楚,其实她输得一败涂地。
当初常清念凭借皇后之妹的身份,才勉强叩得一线天开。
而后周玹每至青皇观,也不过是与她论道谈经,望向她的眼神永远平静坦荡,无波无澜。
若非她使了下作手段,恐怕此生都无缘玷染那高不可攀的清霜之月。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水到渠成,全然是她处心积虑的强求。
怀中的玉扳指没什么份量,却莫名压得常清念心口发闷。
常清念低叹一声,信手从妆奁中取出一方胭脂盒,侧过面颊,对着铜镜细细端详。
须臾,她探指沾挑一点胭脂,指腹揉捻,将那片淡赭红轻轻按在净白眼尾。
原本素淡清丽的眉目,复又染上秾艳,似极了承宠后的妖娆媚态。
教人瞧了,便觉是初春时节的三两桃枝,仰承雨露恩泽过后,正隐怯地绽放着花骨朵儿。
“走罢,该去侍奉皇后了。”
常清念拂袖起身,终究是对承琴方才所问避而不谈。
承琴忙抿唇跟上,虽心有不解,却也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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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金炉兽首口里徐徐吐出淡紫游丝,袅袅升入半空中,随风散往四方天地。
皇后斜倚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抬手虚虚抚按心口,双颊透着病恹恹的颓萎。
较之前日,精神头似乎又差了不少。
周玹方才来过,却只小坐一会儿,便回御书房处理朝政去了。
临走前,周玹体贴地为皇后掖了掖被角,更是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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