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扑面就是一团柔软的毛。他忍不住揉了两下,说:“还真是方便,连坐骑都不用了。”
从前也有过不少仙门修士嫌御物飞行太消耗力气,便试图捕获野外的精怪走兽,将它们驯化为合适的坐骑。此法一时在各大仙门之间风靡盛行,甚至连越陵山弟子都纷纷效仿起来。
晏伽时任越陵山掌门,为此直接门规一立,说既然修习仙术道法,就认认真真给他御剑飞,但凡在越陵山地界看见陌生走兽,一律抓了烤来吃。
虽然他没真的烤过谁的坐骑,但也以雷霆手段将越陵山喜乘坐骑的风气压了下去,满山弟子只能苦练御物飞行之术,再也不敢偷懒。
直至今日,越陵山的规矩依旧是门内弟子不准乘灵兽坐骑行路,否则一次予以门规惩罚,第二次再犯就直接逐出山门,永不再传道授业。
不过这一切都跟晏伽没关系了,他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发誓,从今往后自个儿要是再多管闲事,就喝凉水噎死。
小鬼见状,偷偷抓住顾年遐的皮毛也想往上爬,被白狼一个凛凛的目光瞪了回去:“怎么……我、我不可以上吗?”
魔族虽然今时今日被各大仙门压了一头,但依旧是相当高傲的种族,自然也不会允许自己被弱小可怜的鬼族骑在头上。晏伽顺了顺顾年遐后脖子上的毛,说道:“这样,你先回坟头等我,我解决完那边的事情再回来。帮我看好地盘,否则回来找你麻烦。”
“大人放心!”不用再和魔族同行,小鬼又变得精神焕发起来,忙不迭地退开了好几步,“一定不会再有人刨您的坟了,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这个誓发得毫无诚意。”晏伽冷言冷语道,“走了。”
若非事出紧急,晏伽原本是不想再和北境狼族打交道的。但三七坊被灭门一事非同小可,狼族世代聚居于此,或许会清楚内情。
白狼一族聚居之所,并不像世人揣测的那样污秽肮脏。作为曾经最崇尚“纯粹”的魔族,白狼如今依然居住在不周山之上的蘅宫,整日沐香焚兰、祭礼鸣钟,亘古不变地追求高洁和优雅。
顾年遐脚程很快,赶在大雨落下之前回到了不周山下。晏伽靠在他背上,抬头一瞧那云雾雪原中若隐若现的巍峨行宫,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横跨山巅,和印象里的样子没有半点分别。
不周山路偏僻难行,蘅宫看似近在眼前,其实还要经过一段极其蜿蜒的雪原步道。据说最初这里曾经有过精致的楠木栈道,随着不周山的风雪越来越猛烈,那些木栈道早已被掩埋进了不知几丈深的冰雪之下,现在唯余狼族行走时踏出的雪路。
山路湿滑无比,除非御剑而上,否则只有白狼尖利的勾爪才能够在冰雪上稳当行走。
晏伽被相当热情好客的小少主一路驮着向山上走去,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是在使唤人。他拍了拍顾年遐的后脖子,说:“我下来吧,到山上不过再走一段路,很快就到了。”
他从坟里出来之后感觉两腿都不听使唤了,好不容易找回些感觉,深知自己不能再好逸恶劳下去,否则别说恢复修为,说不定会变成灵修界千百年来第一个因为睡太久把腿睡成残废的人。
顾年遐停下来,说:“你知道前面的路有多难走吗?风雪会封住所有的路,你找不到方向,又冷又累,然后就会发现……”
晏伽揪着他颈毛,问道:“发现什么?”
顾年遐扭过头,含着笑意的眼睛看向他:“还是我的毛好,又暖和又舒服。”
晏伽不以为然:“饱暖思淫欲,人不能活得太舒坦。”
最终他还是自己下来走了,顾年遐没有变回去,厚实的皮毛给予了狼族世世代代抵御风雪的鳞甲,早已习惯了在冰天雪地中奔跑的生活。
一人一狼就这么在雪原上走着,晏伽全然分不清方向,他也懒得分,左右有顾年遐在边上带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走了不远,顾年遐忽然停下了,侧起耳朵四处听听,对晏伽说:“有呻吟声,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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