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川:“你与我仔细说说,是何种廉价的棉布?”
燕晨笑了起来:“长姐忘了?殿试的题可都是皇上出的,回乡之前,我已与他书信一封,将未说清的策略献上。”
“想来,皇上如今已然派人,去寻找适合种植棉花的地方了。”
“棉花保暖且产量大,但每年冬天百姓仍冻伤无数,盖因棉花未曾推广开来,棉布的纺织工艺也相应十分落后。”
“若是长姐能趁此-机会,研造出更加廉价,平民百姓都能买得起的保暖棉布,想来它的价值,也不比云锦差到哪里去。”
说这话时,他的双眸熠熠生辉,连苍白面颊上的病气都弱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寒冬腊月,百姓穿着保暖的棉衣的场景。
燕灵川哭笑不得:“你何时还懂棉花了?”
燕晨羞赧一笑:“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先人写的赏棉花的诗句……”
“其诗之美,令人心向往之。我特意去书院藏书楼,查阅了一些书卷……之后才发现,书院里也栽种了不少棉花。”
燕晨停顿片刻,咳了咳:“虽说花朵不如我想象中那般美,但其实用价值,显然是十分珍贵的。”
燕灵川笑得不行:“你们这些文人,竟连棉花都能赏出诗来。”
说罢,她终究还是将这事记在了心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试上一试,反正还有三月足时间。”
燕晨点点头,又想起一事。
他道:“不说棉布的织造工艺不足,我赶考路上住客栈时,就曾盖过棉被,然其仅能维持几日松软,遇上梅雨季,更是睡不了几天,就会变得厚湿、硬沉。”
“长姐你……”
燕灵川觑他一眼,笑骂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专程回来,找我给你当工匠的吧?”
燕晨:“不敢不敢,只是随意一提。”
燕灵川倒是对他说的情况,有所了解——燕家自己制棉布,也没少做过棉被。
不过这次她没有一口应下来,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移话题:
“你瞧着是又长高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量个尺寸,我给你裁两身新衣裳,今年试做的云锦还给你留着呢。”
燕晨一愣:燕家人以前,是从来不曾穿云锦的。
不管燕家主还是燕灵川、燕晨,只因身份不够,不敢穿出去招摇,以免被人抓了错处。
不过他现在身份不同了。
燕晨遂点头:“多谢长姐,不过我只要一身便够了,长姐不若也给自己裁一身。”
燕灵川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我倒是想,可我也穿不了啊!”
燕晨摇摇头:“如今不能穿,往后总有一日可以穿。”
看他认真的表情,燕灵川笑了:“瞧你说的,我还能跟你一样,考个功名不成?”
“不过你不要便罢了,我给自己做一身,便是不能穿出去,挂在家中,看着也是极不错的。”
燕晨:“……”
不得不说,燕灵川比他心思开阔多了。
当夜。
心思不太开阔的燕晨,往常总是到点就睡,今日却卧在床上,一会儿坐起,一会儿躺下。
如此,仰卧起坐数次。
不时,还要叹两口气。
王吉如今作为他的贴身小厮,就坐在一旁的小床上看书——此时还不到他的入眠时间。
见燕晨如此,王吉不由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房内烛火未剪,燕晨坐起身,哀叹:“先人云:得忍且忍,得耐且耐。然我此刻,却因顺远世子的事而坐立难安。”
“王吉,我有愧先人的教诲啊!”
原来是为这事,王吉顿时安心下来:“大人,此乃人之常情,你觉得难受,也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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