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行晃了晃他,发现这人早就睡着了,脸蛋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有些变形。唐樘被他晃得有些迷糊,平眉微蹙,哼哼两声便又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醉的厉害,就算将人唤醒,陆予行也不能确保他还有力气走到车库。
就在陆予行斟酌要不要将他抱出去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那道冷冰冰的声音。
“把他叫起来。”
唐锐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看着靠在陆予行肩头酣睡的唐樘,沉声道:“要你办的事情一个都没办,你要气死我吗?”
睡梦中,唐樘的身子微微一颤,将陆予行的胳膊抱得更紧。
“你凶他干什么,”陆予行有些不悦,抬头盯着唐锐泽,“他喝醉了,叫醒也走不动。”
唐锐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起来,”他用同样的口吻命令陆予行,“我抱他去车上。”
周围只剩下几个唐宏达和新娘的亲属,唐樘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孩,自然不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他弯腰过来,手掌握住了唐樘抱着陆予行的胳膊。
“别碰他。”
唐锐泽的手靠过来的一刻,陆予行有些恼怒地伸手挡开。他伸手捞过唐樘的膝弯,一把将人抱起。唐樘有些不安,醉眼朦胧地半睁着眼,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一米七五个头的男孩子,被他抱在怀里居然没多少分量。陆予行突然想到那天电话里听到的内容,唐锐泽对唐樘的运动量严格苛责,相比日常饮食也管得很严。他想到这里,不禁怒从心头起。
陆予行替唐锐泽感到庆幸,如果他正巧是在自己发病的时候前来挑衅,这位未来的唐氏珠宝董事长说不定会当场挂彩。
他的动作有些激烈,唐锐泽被他挡开手的一瞬有些愣怔,而后他收回手,颇为好奇地打量陆予行。
“怎么?”唐锐泽板着脸,原本俊毅的脸有些阴沉。“陆先生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您这么矜贵,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干比较好。”陆予行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唐樘身上,抱着他起身。他回头看着唐锐泽,眼神凌厉,“而且,您的弟弟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您还是让他早些脱离严格的家庭教育吧。”
说完,他将外套往唐樘脸上拉了拉,抱着人走了出去。
陆予行径直出了世纪酒店的大厅,走进车库。
车钥匙在唐樘的上衣口袋里。陆予行谨慎地将钥匙掏出来,打开车门,将唐樘放在后座。他的动作很平稳,唐樘没被弄醒,躺在后座继续睡觉。
他坐进驾驶座,熟练地发动这辆白色保时捷。
车前灯在昏暗的光线中亮了一下,将站在车前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不出意料,唐锐泽站在窗外,抬手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
“知道香檀道怎么走吗?”他淡淡地问。
陆予行没动,警惕地盯着他。
“陆先生。”唐锐泽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这是我的车。”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片刻,陆予行猛地将门打开,下了车。唐锐泽刚打算跟他挥手再见,就见他一把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陆予行将唐樘扶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走吧,我送唐樘回家。”
唐锐泽面色铁青,咬肌紧绷。他心中有火,却也忍气吞声地将车开出车库。
保时捷离开昏暗的车库,驶上港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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