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一家四口在妹妹的笑声中围在一块儿,听母亲谈论在村里见到的趣闻。
刘杰几口把饭吃了,抬眼见自己父亲酒杯见底,黝黑的脸上也有些醉意,于是悄悄离桌,溜进二楼房间。
他偷偷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快要过期的可乐,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他动作极轻,在书桌下蹲着,生怕被父亲发现,又要挨打。
只不过在房间待了一小会儿,窗外的余晖已经完全消失了。
刘杰不舍地放下喝了一大半的可乐,从书桌下直起身子,下意识从窗户往楼下看了一眼。
那一刻,他修长单薄的身体暴露在冷暗的颜色里。他瞳孔骤缩,无法控制地浑身一颤。
他只看了一眼,而后条件反射般猛地蹲下身,钻回桌下。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抖若筛糠,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仿佛是要窒息一般,扭曲地张着嘴。
胃里的饭菜混着可乐,楼下的血腥味逐渐蔓延上来,让他无法呼吸。
——他朝楼下望,刚才还其乐融融的亲人们,已经倒在了一摊血泊中。
院子的大门开着,那带着军绿色旧帽子的陌生男人手里提着刀,将他的妹妹踩在地上,狠狠一刀横砍下去。
恐惧和绝望像病毒,在刘杰的全身迅速蔓延开来。他一声不吭地躲在书桌下,放着破烂玩具的纸箱遮住他的身体。
他在心中一遍遍乞求着,却听到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成年男人的脚步。
那是那个杀人魔,拎着刀上楼了。
刘杰额头上青筋暴突,他死死捂着嘴,牙齿却在颤抖中咬开了手掌心,一丝鲜血顺着他的下巴留下来。
那脚步声往妹妹的房间去了,刘杰像要趁此机会跳窗离开,身体却像是被钉住似的,死死定在原地。
妹妹房间里的东西被翻得一团糟,没过多久,那声音便由远及近,一双沾着血的老布鞋出现在门口。
刘杰眼睛里全是泪水,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到底是谁。
那是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杂乱的头发被压在军绿色帽子里,身上穿的是已经褪色的蓝色工装。他浑身都是血,左手拎着的杀猪刀也完染红了,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尖淌下来,滴在地板上。
刘杰闭上眼,死死咬着手掌不出声。
男人仿佛散步似的,在他的房间里踱了一圈儿,最后在书桌前停下。
沾了血的裤腿就在纸箱外立着,刘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头顶传来一阵动静,那男人拿起那瓶可乐,拧开瓶盖,咕噜噜全喝下去。
刘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
男人满足地打了个嗝,刀尖在地上画了个弧度,转身走了。
钝刀在水泥地板上哗啦地响着,渐渐远去,却在刘杰耳朵里响了三年。
——大巴车的引擎声猛地停了。一个急刹,陆予行从思绪中回过神。
“怎么了?”坐在前排的场务看了一眼前方,猝不及防地爆了句粗口,跟着司机和助理们一窝蜂冲下去。
姚婷的车开进田里了。
潮湿的山地刚下过雨,原本就狭窄泥泞的山间小路更不好行车,姚婷的司机今天开了辆底盘低的豪华SUV,光线不好再加上路面滑,一不小心就直接冲进田里了。
陆予行跟着下车查看,只见车头冲下撞在水稻田的泥巴里,车前两个轮胎悬空,整个车倾斜了快有五十度,估计撞得不轻。
心中有口钟猛地敲了下,陆予行撇下李青,直接冲进泥地里。
整个剧组几乎都下来了,金梧带着场务和一大群助理,把姚婷从后座上扶出来。所有人都担惊受怕地围着她,姚婷捂着肩膀摆了摆手。
“我没事……”
驾驶座的门也被打开了,司机的头撞在方向盘上,鲜血汩汩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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