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打算去维多利亚,也不打算跟陆予行一起出发去尼亚加拉。
他把所有人都支开,是要做什么?
陆予行又问了一遍:“张姨也跟你们去?”
“对呀。”唐樘说,“张姨也是家人,当然一起去。”
窗外,邻居的后院里正在放烟花,几个小孩儿举着手持烟花跑来跑去,嘴里说着带了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黑暗里,陆予行沉默了好一会儿。唐樘抬头去看他,被吻住了眼睛。
“好,”陆予行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我去瀑布城等你。你要给我什么惊喜?是维多利亚的旅游纪念品吗?”
唐樘闭着眼,感受到他的唇瓣在颤抖。
“保密哦。”他轻声道,“晚安吧,阿行,睡个好觉。”
“晚安。”
陆予行郑重地吻过他的唇,相拥而眠。
这晚,他第一次在唐樘身侧失眠了。
初一早晨,大家互相道过新年快乐,隔壁的邻居也上门来拜访。他们也是从国内移居来的,一对夫妻和三个小孩,两个大人在温哥华市区的银行工作。
唐兴国平时跟他们关系还算不错,留他们吃过早餐后,便出发去陵园扫墓。
陆予行觉得自己跟着有些不太合适,原本想要推辞,但唐樘执意要求要带他一起。陆予行拗不过他,便跟着去了。
“奶奶住在海边的陵园里。”
唐嘉朗的司机开了辆八座商务,唐樘和陆予行坐在后排,小声说:“在社区东南边,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陆予行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行道树,脑海中回忆着昨天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是你爷爷挑的地方?”他随口问。
“嗯,爷爷挑的。”唐樘小声说,“听哥哥说,爷爷以前把奶奶的盒子放在家里,不忍心放到陵园去。后来可能想开了,就在那买了一块合葬的……”
坐在前面的唐锐泽咳了一声,唐樘便闭了嘴。
车行三十多分钟便到了。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生机盎然的绿地,以及远处排列整齐的常绿树。与港城那些山峦般的墓地不同,这里的陵园是一片平坦的草地,苍灰色的碑背朝海面,如同虔诚的教徒般阵列着,默默矗立在树影下。
唐兴国走在最前面。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同守门人点头示意后,穿过陵园门口的铁门,径直往海边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跟在他后面,一直走到陵园深处的某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
陆予行站在最后,替唐樘捧着花。
只见墓碑右边用繁体字写着“阮珍”,以及生猝年,而墓碑的左边,写着“唐兴国”,生猝年空着,还没有刻上去。
唐兴国拄着拐杖,佝偻的身躯在这方小小的墓地前站着。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墓上的字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那支玫瑰花放到墓前。
唐嘉朗带着妻子上去献花,然后是唐锐泽和唐樘。
陆予行在最后默默站着,唐樘转身回到他的身边,神情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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