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行将那个沾满泥土的盒子塞进他手里,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睛。唐樘睫毛微颤,紧紧攥着手里的盒子。
“我走了。”张姨艰难地向众人道别,“代我向唐嘉朗和唐宏达先生告别吧。”她回身将自己的行李推出来,“我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也该回家了。”
“以后常联系。”唐锐泽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他八岁丧母,张姨就像他的母亲一般。
处理完所有事务,唐樘和陆予行乘上唐锐泽的私人飞机,一同回国。
他们从后院里带走了些泥土,打算放在金宁路的家里,养些花草。
沉木盒子放在桌上,丝绒布包着的紫藤静静躺在里面,能够听到秒针走动的机械声。
“这就是爷爷说的紫藤。”唐樘解释道,“小时候,他当童话故事说给我听过。”
唐锐泽坐在两个对面,皱眉盯着这个精致的怀表。
“能拆吗?”他问。
机舱里陷入的沉默。
紫藤的秒针走得很快,盯着他的表盘看太久,有种生命被它窃取的错觉。
半晌,陆予行将它用绒布包着,拿到手里观察。
镂空花纹的表盖下,有一大一小两个表盘,大的表示时间,小的显示日期。在这表面下,是无数精细的机械齿轮,以及那股神秘的力量。
他想起七年前,唐兴国和唐樘的对话。
——“别动那个秒针。”
——“如若你不肯跟他分开,我只好消除他的记忆。”
什么意思?损坏紫藤的表盘,会让他损失记忆?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唐樘?
陆予行对自己失忆的原因有了些眉目,可是这是唐樘有意而为之,还是出了意外?
他看了唐樘一眼,后者依旧心不在焉,望着窗外的云海发呆。
陆予行叹了口气,选择相信唐樘,不再想这件事。
比起他遗忘的那段记忆,眼前人更加让他担心。
从温哥华一直回到金宁路,唐樘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唐锐泽将两人送到门口,陆予行牵着唐樘进了门,紧紧抱他抱在怀里。
“乖,别太难过了。”他蹭了蹭唐樘的额头,“爷爷知道会伤心的。”
唐樘无力地点点头,靠着他的胸膛哼了一声。
“陪你洗个澡,去床上躺着睡一觉,好不好?”
陆予行帮他把衣服脱了,抱去浴室。
唐樘赤裸着缩在浴缸里,抱着膝盖,迷茫地看着陆予行放热水,脱衣服,坐进来,把他抱在身前。
“宝贝,说说话。”陆予行给他擦干净指缝里的泥土,有些担忧地环着他,“你这样我很担心。”
亲昵的称呼把唐樘的神志拉回来,他叹了口气,抱着陆予行的膝盖,迷恋地蹭了蹭。
“我真傻。”他闷闷地开口。“居然还抱着希望,这次爷爷或许不会死。”
他瘦削的脊背微微弯着,光洁的后颈能看到凸起的骨节。
陆予行有些心酸,俯身在他脊背上落下细密的吻。
“别怕,我一直陪着你。”他低声说。
唐樘转过头,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两人在浴室里温存许久,陆予行将唐樘用浴巾裹了,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并肩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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