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说他们恩爱感情好,只有唐樘知道,陆予行是在担心。
白日里,陆予行把紫藤怀表放在唐樘身上;到了晚上,便放在他枕头下,随身携带。
高度的精神紧绷带来的,是无止境的失眠。唐樘就像一颗失去药效的安眠药,无论他如何陪在陆予行身边,他的安眠功效也不再起作用。
他为此主动要求要做,可常常是把自己累得昏过去,陆予行还是睡不着。
唐樘并不知道,他失去了安眠的药效,是因为他自己也惶惶不可终日。他满心想着陆予行的精神状态,将自己置在了第二位。
在家中唯一的旁观者——小星看来,他们像极了两个精神紧绷的病人,陆予行不让唐樘出门,唐樘则像个定时炸弹,有时说着说着便开始生气吵架。
唐樘的内心防线,也在这如同等待死刑的日子里,一点点崩溃。
某日清晨,唐樘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
他下意识往身边一摸,空的。
唐樘瞬间睡意全无。
“阿行!”
他赤裸着上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卧室。
小星也被吵醒了,唐樘往楼下一看,就见陆予行蹲在电视柜前,正在抽屉里翻找东西。
——那是放药的抽屉。
唐樘的心立刻揪紧了。楼下,陆予行缓缓抬起头来,疲惫的一双眼望着他。
晨光熹微,从院子半合着的门外照进来,淡淡的光带着粉色,洒在陆予行光裸的脊背上。
“糖糖,我没事。”他笑了笑,温柔地说:“你去睡觉,我只是找点药吃。”
唐樘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火了。
小星“呜”地一声从他脚边跑开,不明白主人最近脾气为什么这么差。
“陆予行!”
唐樘少见地吼了他一句,他冲下楼梯,一把夺过陆予行手里的药盒,摔在地上。
白色蓝色的小药丸叮叮当当地,洒了一地。
陆予行没有发火,他在地毯上坐着,伸手去抓唐樘的手腕。
他抓住唐樘的手腕晃了晃,发现他的手在抖。
“乖,宝贝,你别生气。”他静静安抚着唐樘,“我知道该怎么吃药,这个病陪了我好多年,我知道怎么跟它相处。”
唐樘哭着甩开他的手,大喊道:“你已经好了!药能随便吃吗?你知不知道副作用有多大!你知道你幻听头痛的时候,痛到在地上滚是什么模样吗?”
“抱歉,抱歉。”
陆予行抱住他的腰,唐樘就像一头小野兽,不断地挣扎。他不得不妥协,安抚道:“我不吃了,我们回去睡觉。宝贝,别生气了…”
唐樘狠狠用拳头砸他的背,小星缩在角落里看着,嘴里发出呜呜声。
过了许久,唐樘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喘着气,半个身子伏在陆予行身上。
“对不起阿行,”他擦了一把眼睛,觉得自己也生病了,“我最近…有点…脾气不好,抱歉。”
“我知道。”陆予行在他腰间亲了一口,后背被唐樘打得酸痛无比,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两人一坐一跪,抱了许久,陆予行才试探着开口:“糖糖,批准你的老公吃两颗安眠药,好不好?”
唐樘冷冷看着他,脸上泪痕未干。
“一颗。”陆予行边哄他边讲价。
两人滚烫的肌肤贴在一块儿,他抬头和唐樘对视着,眼下一片乌青,眼中却是温柔宠溺。
哪怕是自己到了精神崩溃的地步,他还是想哄唐樘开心。
于是唐樘心软了,摸摸他的脸,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小药瓶,起身去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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