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车上下来一个人,个头很高,穿着黑白色的挺阔的西装,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看不出一丝疲态和颓丧,外口袋别着一朵白色的花。
记者的眼睛刹那间就发亮——那正是傅司年。
记者瞬间热血沸腾,默默拿起了旁边的摄像机,放大,对焦,对着两辆车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就看见落嘉下车,戴上傅司年给的帽子和口罩,他原本好像是要回自己的车,结果被傅司年一把拉住。
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最后落嘉坐上了傅司年开的车,车驶进另一条小路,应该是要开进殡仪馆了。
记者赶紧发动汽车,猜他们应该是说傅司年的那辆车没怎么开过,不会引人注目,更好地避开记者。
记者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用对讲机通知他的同事,准备堵住他们两个,势必要拍到好多照片回去交差。
这次傅家设置的采访只有那种严肃而短促的发布会,完全没有他们这种娱乐媒体生存的空间,只能一遍一遍地挖掘老傅总生前的各种事情,没什么新意,搞不来点击量。
这么大的新闻,不能分一杯羹,他怎么甘心,老板怎么能甘心,所以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傅氏新任总裁身上,企图从他们俩身上挖点突破口。
他之前可是听说傅司年和许落嘉已经签字离婚了的,今天竟然来参加葬礼吊唁!不知道许落嘉会不会站在家属席。
靠他自己肯定是挖不出来的,要叫同事才行。
叫同事来,傅司年估计还是对付不了了,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滴水不漏,油盐不进的。
许落嘉好搞多了,到时候一堆记者围着他,逼着他问问题,总能掉出两三句话。
记者详细地说了地址,叫他们过去埋伏好,对讲机那头传出亢奋而激动的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激动的光芒,他们宛如一群见着生肉的乌鸦。
傅司年把车开进一条小路,经过一片类似于灌木丛的地方。
落嘉看见这条小路上还落着很多新鲜的树枝,车轮碾过他们,发出咔咔的声音。
有些茂盛的树枝直接擦过车身,落嘉看着胆战心惊的。
树枝尖端的分叉是尖锐的,磕到车子,看着都觉得眼睛痛,仿佛树枝上挂的不是树叶,而是哗啦啦的钞票。
傅司年一如既往地英俊冷淡,安静地开车,不说话,把宾利当拖拉机开,蛮力地往前冲,一点都不心疼。
当再次擦过一束野蛮的树丛以后,发出巨大的声响以后,落嘉忍不住说:“慢点开,太危险了。”
傅司年唔了一声,没说话,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车速真的放慢了一点。
“这条路是不是没什么人走,树长得好好。”落嘉喃喃自语。
傅司年又是唔了一声,像个闷葫芦一样。
事实上,这条路是这几天,傅司年叫人劈出来的。
在录综艺的时候,他就发现许落嘉对镜头很敏|感,早上进入镜头的时候总要拘谨一段时间,紧紧绷着,像个面对危险的炸毛猫,可能是始终没能习惯密集而凶猛的镜头。
这次爷爷的葬礼,他已经删掉了群访的环节,在殡仪馆里面也禁止记者拍摄,尽可能地减少所要面对的镜头,令许落嘉安心一些。
可是在踏入灵堂之前,殡仪馆必定会围堵很多记者,他没办法拦得住,于是连夜叫人开了一条新的路。倒也不是很难,用钱就能办得到的事情。
车开到尽头,再也无法前进了,傅司年停好车,说:“还有一点路,我们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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