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伤口还在缓慢的恢复期当中, 傅司年就已经完成了术后养护的工作,剩下的可以回国再说。
特助看不下去了,劝道,“傅总。我的建议是, 再等一个星期吧,长途跋涉的,伤口有崩裂的危险。”
傅司年正低头做着复健治疗,相比起其他, 拼积木算得上是最少耗费体力的活动。
可是仍然不轻松, 傅司年咬紧后牙, 冷着脸, 使劲地控制左手,抬起来,拿起那一块积木, 镶嵌到合适的地方。
手臂每每挪动一寸, 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量, 还要忍受内心的煎熬。
天之骄子眼看着手臂变成废物,即便他极力克制着理智,烦躁和不安仍然渐渐地滋生眼底。
可是他仍然低头,专注力完全放在积木上,冷淡地问,“飞机安排好没有。”
特助知道劝不住,叹了一口气,点头说,“已经派人去调了。”
闻言,傅司年“嗯”了一声,左手不受控制,积木没有拿稳,掉在地毯上。
特助正想躬身去捡,傅司年的眼眸从下往上瞥,露出一种淡淡地警告,说,“不要碰。”
特助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好的。”
傅司年才弯腰,用右手去捡起那块积木,活动到肋骨处,又是一痛。
他没有说话,把积木捡起来,对比了一下图纸,继续沉默地拼着。
特助便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等到积木拼好以后,傅司年把它盖上一个玻璃盖,然后装进一个展示盒里,外面再用深蓝色的礼物包装纸包起来,系上一个笨拙的蝴蝶结。
最后,傅司年把礼物盒子递给特助,说:“带上飞机,回国。”
出发去机场。
*
傅司年的飞机降落在B市没多久,B市就下起了大雪,鹅絮状的雪花打着圈圈飞舞,铺在机场跑道上,像是一条蓬松柔软的白地毯。
他关掉飞行模式,捧着深蓝色的礼物盒,站在屋檐下避雪,给落嘉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耳边传来的声音显得真切很多,在寂静的雪界里显得柔和而温暖。
许落嘉说:“司年?”
“是我。我回来了。”
“平安落地啦?刚刚忽然下大雪了,出去不太方便,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吧。”
“现在可以吗?我去找你。”傅司年说。
落嘉有点茫然:“不着急吧。下雪天开车危险。”
“我…”傅司年低头拍掉飞进来的雪,眉毛皱了一下,说,“我想去接生煎包。”
“你还好吗?司年”落嘉沉默了一会,说,“我看到新闻了,国外的事情。要不…”
“我有司机。”傅司年的语气不冷不淡。
丝毫没有波澜。许落嘉问,他还好吗。
好像是在关心他。但是他知道,真正的关心和爱情,绝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许落嘉受了一点伤,他傅司年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飞到许落嘉的身边,看看他好不好,伤得怎么样。因为只有双眼看见他,陪着他,自己才能安心一点。
而不是在电话里问一句,你还好吗。再无其他。
淡如清水的关系。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对毫无因缘的陌生人,连朋友也算不上。
傅司年越想,心里就越不甘,他执拗地说,“我一定要去。你在家是吧,我半个小时到。”
说完就挂了电话,拉开玻璃门,拎着蓝色的礼物盒上车。
车飘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碾碎那条蓬勃柔软的雪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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