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子似的戳在原地,等她发泄好一会儿才端过一碗温茶。
马丽娘接在手里,兀自滔滔不绝“枉我抬举她,让她帮娴姐儿绣嫁妆”,徐妈妈趁这个空儿,插一句“夫人,话赶话说到这儿,二小姐那边,找谁顶上去?”
马丽娘顿住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绣娘。“你去和大嫂说说,把府里针线房的管事派过来,算了,丹姐儿那边也要用人。”
她想了想,“你去和大嫂说,大小姐二小姐眼看就要嫁了,三小姐四小姐也大了,一位丁娘子不够,再从内务府请一位针线上的人吧。”
徐妈妈恭恭敬敬应了。
马丽娘靠在玫瑰椅中沉思,眉宇间竖起硬币似的竖纹,“把秀莲叫过来吧。”
徐妈妈一愣,低声说“夫人,您是打算?”
马丽娘哼了一声,用讥讽的语气说:“没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二爷身边不能没人呐?万一二爷在外面拈花惹草,立个外室,我那贤惠的大嫂,不得笑掉大牙?”
事关主子,徐妈妈不敢多说。
“按理说,该给二爷纳房良妾。”马丽娘撇撇嘴,“可这么多年,就算我身子骨好的时候,二爷也没消停,我这心,早就淡了。秀莲再不争气,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就她吧。”
第23章
没有差事的第一天,红叶过得相当自在。
吕家住的群房是府里普通下人的居所,由于是二夫人的陪房,一间屋子朝向很好,也宽敞,两间屋子用门板隔开,外间住红河,吕大海夫妻住里间--入伯爵府十年,一家人就是这样过来的。
有了红叶,自然就不够了,吕大海搬到外间,红叶和母亲睡里面。
展南屏走后,冯春梅和红河也干活去了,剩下红叶一个,把自己的东西整理整理,放进柜子,开始收拾屋子。
门是开着的,有人探头探脑,是隔壁刘嫂子。
红叶把人请进来,到处找水壶茶叶--她刚回来,屋里的事还不太熟。
刘嫂子连连摆手,摸着肥嘟嘟的下巴“客气什么呀,姑娘?天天吃你送出来的点心,瞧瞧我这身肉!”
长春院富贵,养出的丫鬟对主子恭恭敬敬,私底下穿金戴银,文绉绉的,被外面的人称作“副小姐”,红叶很久没接触这么朴实自嘲的话语了。
她翻出一个装着糖果的罐儿,“那还不是应该的?您帮我求的护身符,我日日戴在身上呢!”
闲聊几句,刘嫂子是个藏不住话的,转弯抹角打听起来。
红叶不想撒谎,大大方方地答:“我快到年纪了,定了亲,夫人把我放出来,和家里聚一聚,准备嫁人了。”
刘嫂子一大早就看到展南屏了,用羡慕的口吻说“真是一门好亲”,又夸赞展南屏“周正,有本事”。
红叶咯咯笑个不停。
刘嫂子要带两个孩子,没有差事,丈夫是车轿房的,聊了一会就回家做家务。红叶有了空闲,收拾收拾屋子,继续绣帕子。
到了中午,刘嫂子去外厨房打饭,顺便给她带了包子和小米粥。冯春梅不放心,也带了吃食回来。
吃过午餐,红叶歇了一会儿,在硬邦邦的床铺上翻来覆去地琢磨:自己做点什么呢?
原来的世界,她是失宠的姨娘,成天做衣裳,烧香拜佛,和苏氏对着干;到了这里,红叶忙忙碌碌地,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
冷不丁闲下来了,她有点空虚,非常不适应。等嫁给展南屏,得找点什么事情做,哪怕像母亲一样也好。
一句话,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回二房是不可能的了,她得自己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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