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个包都哭一宿, 你弟弟皮实,有一回脑袋磕在桌角,鼓起那么大个包, 给块糖就忘了。”
红叶早不记得了, 猛一听, 有点同情弟弟。
说起红河, 有展南屏这么个姐夫, 在门房的日子也风光起来, 刚刚到年纪, 就升成三等小厮,每月300文月钱,管事对他和颜悦色的,很是关照。
红河对展南屏带着几分敬畏,对展卫东就打心底亲近,也想学功夫。关于练武,红叶听丈夫说起,能在江湖混出名号的,多半是从小练起的童子功,一旦过了十岁,筋骨硬了,反应慢了,就算有贵重药材,想入门也难上加难。
红叶便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谁曾想,展卫东二话不说,随手教红河两招。红河兴奋得满脸通红,天天比比划划的,看着像那么回事,红叶奇怪地问丈夫,展南屏喷笑:“花架子罢了。告诉你弟弟,活动活动筋骨就算了,在外边别对着人比划。”
她不解,展南屏右手在空中干净利索地虚劈两下:“我们练武的,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除非大奸大恶之徒,轻易不向不会功夫的人动手。怕就怕你弟弟这样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遇到高手给他一下,他又挡不住,麻烦就大了。”
红叶恍然,对着弟弟耳提面命一番。
展南屏对小舅子没什么期待,对儿子就非常重视,每晚回来,抱着儿子在屋里走路,走着走着,就把孩子举得高高的。
年底买年货,红叶没时间出府逛街,列了单子给,买了腊肉鸡鸭,糖茶点心、鸡蛋菜蔬,瓜子花生,从铺子买回两箱上好的衣料,从上到下每人都做新衣裳,两个丫头高兴坏了。
展南屏带回一些常用的药材,一盒上好的何首乌、一盒冬虫夏草回来,亲自收在库房。
红叶还是第一次去外院库房,一进去便吸吸鼻子,满屋药草的味道,像药铺一样,一个个抽屉外面标签写着“外伤”“内伤”“强健筋骨等等。
展家世代在外面行走,果然有些积累。
他笑道:“这算什么,等过两年,咱们儿子长起来,要用的东西多着呢。”
她好奇起来,“要用什么?”
展南屏左右看看,随手从书架取下一本册子,红叶打开一瞧,“启蒙”“强健筋骨”那两页,什么有年头的人参、灵芝、何首乌、鹿茸,黄酒、烧酒和蜂蜜,和一些她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药草。
红叶咋舌:看起来,展家家底一大部分花在这些地方了。
二十三,祭灶王爷,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
腊月二十五这天,红叶吃着“徐福记”买回来的芝麻花生和自家做的糖瓜,看看胖儿子由母亲带着睡的正香,去厨房看看:二丫搬着腌酸菜的坛子,三丫蹲在水边洗蘑菇,明天炖肉烧排骨。
“干完就完了,回屋垫垫肚子。”红叶不能沾凉水,厨房里的活儿交给两个丫头了,“又不是等米下锅。”
三丫仰起脸笑:“马上就收拾完了。”二丫个子不高,力气却大,把盛着辣白菜、雪里红、酱萝卜的坛子整整齐齐垒在墙边,才答“姐姐回屋去吧,别吹了风。”
红叶拽拽身上厚厚的皮褂子和宝蓝出风毛灰鼠皮斗篷,“屋里烧着炭盆,热的待不住,才出来透透风,一看我要出门,我娘让我捂这么多。”
三丫喜滋滋地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素面棉袄,忽然侧过头:“好像是姐夫。”
红叶不信,看看从窗子打进来的阳光:“这才几时?他要晚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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