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钧被困在每一种可能里,他发现这些可能没有一种不残酷,没有一种不让他只是站着都仿佛被海水涌上来溺去肺里的全部空气,他听见耳机里的任尘白还在说话。
“我又联系不上他了,他是又换电话了吗?”
“我没找到他……本来是不知道怎么就心软了,想让他跑出去松快几天的,没想到真被他跑了。”
任尘白似乎在翻阅文件,声音依然有些漫不经心:“他身体还好吧,现在还难受吗?”
“……好吧。”骆钧慢慢松开僵硬的手指,“应该不会难受了。”
任尘白应该是点了点头,他那边还有个会要开,已经差不多到了时间。
任尘白又向助理确认了一遍,承诺了会在随后把简怀逸的那些把柄发给骆钧,就准备挂断电话。
骆钧叫住了他:“任尘白。”
任尘白往会议室走,他伸手扶了下蓝牙耳机,背景音变得空旷:“还有事?”
“你……找一找他吧。”
骆钧说:“你找一找骆枳,帮帮我,我把我弟弟弄丢了。”
骆钧低声说:“我在哪儿都找不到他了。”
第23章 许可
因为骆钧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接下来的整场会议,任尘白都没能彻底集中精神。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骆钧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骆枳又不见了?
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骆枳根本就不常待在骆家——就算骆枳想, 骆家人也容不下他。那位骆夫人超不过十二个小时就绝对要闹, 除非把骆枳塞进最角落的偏僻客房里去。
要不是这样, 一开始也用不着把骆枳寄养在他们家了。
任尘白靠在座位里,听着部门汇报, 手里还在摆弄着早已挂断电话的蓝牙耳机。
他依然戴着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听着一个部门经理侃侃而谈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强烈的烦躁不耐却一点一点沿着脊后爬上来。
……一群废物。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冷嘲念头, 究竟是针对那些尸位素餐的下属, 还是在迁怒连骆枳都看不住的骆家。
骆家当然不可能看得住骆枳, 这件事里甚至就有他自己在推波助澜。
从很早开始,任尘白就在做这件事,从他们还很小的时候起, 从他甚至还不恨骆枳的时候起。
靠着不动声色地纵容、甚至是引导着骆枳回骆家,任尘白一次又一次让骆枳彻底看清楚那一家人的面目。
他满怀信心地从容等待着骆枳彻底死心,然后就好好留在任家, 和他们永远做一家人。
任尘白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罚他。
骆枳十二岁那年, 被骆夫人从二楼推下去摔断了腿,又被母亲带去望海别墅养了三个月的伤。
任尘白很高兴,想要去找骆枳, 却被母亲告知不准他去, 也不准他在骆枳伤好之前露面。
所以任尘白也完全不知道,母亲居然还送了骆枳一辆车。
为什么要送给骆枳车?
为了让骆枳跑?跑到没人找得着的地方?
任尘白垂着视线, 他的手指无意识用力,几乎硬生生捏碎了那个蓝牙耳机,才又被那个部门经理发言结束的掌声提醒回神。
……一切就是从那三个月开始变化的。
那三个月里,骆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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