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轮椅里,视线被完全遮挡,四周的环境是空荡的医院走廊,静得连心跳和呼吸都仿佛会引起回响和嗡鸣。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本能地战栗。这种战栗他找不到源头,大概源于一些并不那么好的、被他忘干净了的过去,他无意追查也无意弄清……那些事不重要。
那些事不重要。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微微急促,掌心在渗冷汗,可这些只不过是在身体里残余的某种被迫习得的反射,他并不觉得紧张。
没什么可紧张,这里是医院,是让他身体变得好起来的地方。
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来,等身体好了,想走就随时可以走。
原来就这么简单。
明炽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完全放松身体,把重量交给覆在眼前的手。
“我选D,影子先生。”
出题人闭着眼睛,选完才想起来问:“D是什么?”
明危亭把他从轮椅里抱起来。
这些天明炽都很努力不让他们担心,很少会有累到站不起来的时候,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得以确认其中的区别。
怀里的身体温暖,在这时候依然有安静柔韧的力气,平稳的气流打在他颈间。
那颗心脏隔着胸腔清晰地敲着他的胸口,也像是这个人一样又亮堂又神气,高高兴兴地跟他报着平安。
明危亭慢慢开口:“选项D”
“不带轮椅。”明危亭轻声说,“我来支援你。”
明危亭抬手回揽,覆住明炽的背。他没有发现冷汗,跟着完全放心,低下头时,迎上那双眼睛里亮晶晶的笑。
“那可麻烦了。”明炽笑着问,“我要去的地方可多了,去哪儿都支援?”
明危亭近来正查阅旅游手册,稍一沉吟:“去珠穆朗玛峰吗?”
明炽的野心暂时倒也还没到这个地步,措手不及,话头跟着一顿。
“那就行了。”明危亭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明危亭说:“去哪儿都支援。”
……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明炽抽出时间复健右手,写了条缎带,告别了陪自己亲密并肩奋战了这么久的轮椅。
虽然很遗憾不能再操纵着电动轮椅玩漂移,但有失必有得——几天后他去给伤口了拆线、准备出院的时候,护士长顺便帮他去复健室,拿了肌力评定和预后的评估。
“再晚些天出院,就用不着评估预后了。”
医生一看就立刻猜出来:“恢复得这么快,自己还有加练?”
明炽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正要开口,被护士长毫不留情揭穿:“半夜还跑出去偷偷走路。”
明炽轻咳一声,只好配合招供:“也没有偷偷……”
“光明正大地练。”
护士长点头:“家属还特别惯着,走多远都陪。”
明炽耳朵又有点热,抬了下嘴角,主动补充:“走不动还负责接送。”
护士长当然跟着高兴,假意拿他没办法,隔空抬手用力点他。
医生笑着点头,检查过明炽的各项指标,终于也彻底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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