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空瞥见,目光跟扫描仪似的落在项曦手上,冷冷道:“你让她自在一点行吗?”
项曦一脸被呛不爽的表情,收了手,拿眼神示意对面的椅子。
骆悦人坐下,说没事。
这话就有点尴尬,因为不知道是跟项曦说的,还是跟梁空说的。
那两个人也没在意。
项曦也帮她叫了一杯西柚汁,她们就坐在那儿喝,看那帮男生掷球打闹。
聊天环节缺乏话题,因为她跟项曦只是彼此知晓姓名的点头之交——前几次文艺汇演,她都项曦分在一个化妆室。
那天化妆师不够用,项曦自带工具充当助手,给其他女生粘假睫毛。
到骆悦人的时候,她眼皮一直在抖,老粘不上,项曦大大咧咧一声叹说:“算了吧,你原生睫毛也够长够翘了,粘不上就别粘了吧,再粘,我手指要把你眼睛戳瞎。”
说过话,但一点也不熟。
项曦算不上一个待人接物很热情的人,但在场认识骆悦人的女生就她一个,她们还同校,又有梁空那层关系,她自觉有点义务不让骆悦人太过于局促。
想了半天,现成的话题好像只有刚刚发榜的考试。
她记得骆悦人成绩好,挺聪明的。
“唉,听说你们文科数学卷最后一大题跟理科不一样?”
“对,不一样,我们课还没上完。”
项曦又问:“那你考得怎么样?”
声音一下堵在喉咙,骆悦人心想三十一名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正视自己,认清事实,也好发愤图强。
她正要说,旁边插来一道冷淡声音。
“比我好。”
唰一下,骆悦人耳朵尖有冒热气的趋势,不知道梁空这是在给她解围,还是故意拿那天她怼过他的话,来调侃她。
项曦“切”一声:“比你好不是很正常?你还骄傲了?”
骆悦人:“……”
小圆桌就两个椅子,梁空靠在骆悦人身后的台子上,那是一个即使他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单因一坐一站都会显得无比亲密的姿势。
尤其,他弯身,虚虚越过她的肩侧,去桌上捞起烟盒和火机。
他没有抽,只是收起来,跟项曦说:“与有荣焉,懂?”
骆悦人还停留在他刚刚忽然靠近的屏息里,悄悄呼出这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梁空。
两人视线对上,拉进。
梁空有些不自然,却作不动声色,淡着脸问:“看什么?”
项曦立马哈哈大笑,抢着当骆悦人的发言人:“她这个眼神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哇,你居然还知道‘与有荣焉’这个词?”
骆悦人没想到会被项曦猜中。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就下意识惊讶,他张嘴就能把与有荣焉这种词挂嘴边,挺有文化的样子,为什么语文古诗词填空一个不写?
“骆悦人?”
梁空喊她,她立马狡辩:“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梁空闲心颇足的低低“哦”一声:“那你说说,你看我是什么意思?”
项曦已经在骂梁空不要脸了。
困于他冷淡又专注的视线,骆悦人有点发怔,隔一会儿,低低说:“看你……还挺好看的。”
第一次见她,在高一。
就是广播台学长跟她表白的那个晚上。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起过要打扰她的念头,因为比谁都清楚,夜行动物迷恋阳光,是一种不合时宜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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