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白,青筋凸起的时候很有欲气和力量感。
指尖顺着筋络划动,骆悦人倏然想到,高中第一次去澜中贴吧搜他,出来的图是高二文艺汇演,他坐寂暗的观众席,被人偷拍,照片里,他神情冷淡不羁,手指撑着下颌。
好像就是这一只手。
现在,这只手,被她抓在掌心里。
她唇角轻弯了弯,生出点感慨,那时候的骆悦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之后会和照片里的少年产生那么多交集,直到他们不再年少,故事都还在继续。
忽而,她又想到,那张照片在澜中贴吧一度被讨论不休,也没有最终结果。
那时候,他到底在看台上的谁呢?
心里紧接着冒出一个声音,梁空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
思绪未落定,被他本人的声音打断。
“回去先把药吃了,知道吗?”
骆悦人回过神,点点头:“嗯。”
骆悦人的家,梁空第一次进来,跟他想象中出入不大,浅色系配原木,没有全屋定制的家具,各种混搭的桌椅柜盒,雅趣又融合。
“你朋友他们还没有散吧,你待会儿要去找他们吗?”
“你这话听着,有点不想让我走。”
骆悦人背对着他吞药片,还好吞得快,不然猛听他这话能卡住,她轻呛了一下水,草草咽下去。
回身时,已经藏好心虚。
“才不是,我随便问问。”
的确有点不想他走。
但她没有留人的理由,刚刚在车上推他,已经说了不想传染他,总不能现在因为想跟他亲近又忽然变卦。
屋子不大,梁空在客厅和阳台转了一圈,发现阳台灯泡坏了,骆悦人说璐璐在网上买了新灯泡,但她们不会换,而且阳台能映到客厅的灯光,晚上收晒衣服影响也不是很大,就一直搁置了。
梁空问她要灯泡,她跑去储物柜里翻出来。
旧灯泡摘下来,梁空都准备换了,纸盒一打开,看到灯泡傻眼。
根本不是一个型号的。
“你表妹也是挺会买的。”
骆悦人讪讪,亦步亦趋跟着他去厨房,看他洗沾了灯泡灰的手,给他递纸巾。
他不怕冷似的冲的凉水,手指关节被冻成粉红色,沾着冷潮气,嶙峋腕骨上戴黑色的机械镂空表,折着手臂,慢条斯理擦手指,有种靡艳厮磨的意味。
他把她弄到潮湿,也这样擦过手指。
她盯他手的时候,梁空背着光,不动声色垂睫,也在盯她。
出声吓她一跳。
“你再这样,我不拿你当病人了。”
暗自瞳孔一震,骆悦人扭头直奔客厅,留下一句:“我,我倒热水给你喝。”
装听不懂,跑得比谁都快。
梁空一个人留在厨房里,笑了笑,将半湿纸巾丢进一旁垃圾桶里,再出来,她真用玻璃杯倒了热水递过来,让他捂一下手。
水还没凉,高祈打来电话。
说有梁空这样的人吗?组了麻将局自己又跑了,三缺一,喊人家老外上,他那个叫劳森的洛杉矶朋友连幺鸡和发财都分不清,怎么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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