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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为何今儿下起了雪,小腿忽地一凉,那凉意好似会自己跑一般,从脚踝直往小腿肚跑去。

就像是松松的裤管里,钻入了两只从冰窖里逃出来的小老鼠。

顾长晋蓦地睁开了眼,旋即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温香软玉的小娘子。

确切地说,不是怀里,而是身侧。

那姑娘睡得也不大安稳,大抵是觉着冷,小手抱着他的手臂抱得紧紧的,巴掌大的小脸恬不知耻地枕在他手臂上。

最可恨的是,两只冰冰凉的小脚不知何时钻入了他的裤管里了,大抵是觉着他的小腿肚够暖和,这会两只小脚安安分分地抵在那儿。

一丝不耐从他眸子里划过。

夜里熄灯时,这姑娘披着件厚厚的斗篷,抱着个月儿枕,从松思院跑来书房,温声软语地同他道:“郎君既然睡不惯松思院那床,那妾身便过来陪你在书房睡吧。”

旋即堂而皇之地进来书房。

他长时间宿在书房,一开始还能因着伤因着忙碌,可眼见着年关来了,他刚办下两宗大案,大司寇体贴他新婚燕尔却日日不得闲,还几次三番受伤,便令他在家好生歇十来二十日,陪陪新婚的妻子。

一时没了不去松思院睡的借口,只好推脱说睡不惯松思院的床。

哪知道这位惯来规矩懂礼的姑娘抱着个月儿枕便来了。

只好让她进屋上榻。

只睡下时,二人明明还是各睡各的被窝的。

这姑娘大抵是睡到半路被冻到了,这才钻入他的被窝里来。

怕冷还非要跑到书房里与他挤这罗汉床,真个是自找苦吃。

顾长晋心里嗤了声,小腿一抻,把她两只冻脚抖了出去,又扒拉开她的手,将她塞回了自个儿的被窝。

一番动静也没将她弄醒,嘴里低低嘀咕了几个字,便乖乖地缩在褥子里了。

顾长晋听得清楚,她这是在找她的月儿枕。

睡个觉事可真不少。

顾长晋沉着脸把他脚边的月儿枕塞到她怀里。

第二日起来,这姑娘全然不知她昨儿干的事,红着鼻尖给他更衣,眉眼温顺垂着,唇角一枚淡淡的笑靥十分惹眼。

顾长晋垂眸问她:“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容舒不着痕迹地吸了吸鼻子,踮起脚给他理衣襟,笑意盈然道:“妾身睡得很好,难怪郎君喜欢睡这儿,这罗汉床果真是舒服极了。”

是么?

这罗汉床就铺了一层极薄的褥子,躺上去硬邦邦的,周遭还没得床幔,压根儿拦不住风。

她那拔步床毡垫、炕毯、床褥、靠背、迎枕一应铺陈应有尽有,跟小半个屋子似的。

这罗汉床同她那张精致的拔步床压根儿没得比。

这么个连漱口的水都要加竹盐与花露的姑娘,真能觉着这样一张罗汉床会舒服?

顾长晋神色淡淡道:“夫人喜欢就好。”

这娇花似的姑娘,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在这儿坚持几日。

第二夜,容舒如昨日一般,依旧是踩着他熄灯的时辰来到书房,只这回她让人往书房里搬了七八盆银丝碳,把整个书房烘得温暖如春。

夜里她睡得倒是规矩了,一动不动地抱着她的月儿枕,侧脸对他。

翌日起来给他更衣时,脸上还印着道淡淡的印痕,轮廓瞧着同她月儿枕上那只桂树上的兔子还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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