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沈园三日,容舒一直没见着沈治,好不容易听到他从外头回来了,忙提起裙裾去了三省堂。
殊料她来到三省堂,却连沈治的人影儿都见不着。
江管家解释道:“有桩生意要老爷去确认一下,老爷这才连吃口茶的功夫都没有,匆匆地又去了。”
“舅舅怎么忙成这样了?”容舒困惑道:“从前都不曾见他忙成这样的。”
江管家笑着道:“这会正值汛期,大胤境内好些地方都在遭水患,老爷是在给那些府城送粮。沈家乃积善之家,受之于民、施之于民的沈家家训,老爷一日都不敢忘。”
认真说来,沈治在这一点的确是做得极好的。
当初外祖父将沈家大半家产捐给国库,剩下的家产又分了一半给阿娘做嫁妆,留给沈治的资产便只剩几百万两。
如今沈家的资产与二十年前比,至少翻了数十倍。
而这都是沈治一手经营出来的,当初外祖父选他入赘,想来便是看中他的天赋。
“即是去做善事,那我也不来吵舅舅了,一会我便自个儿找乐子去。江管家自去忙罢,我吃完这盏茶便回去漪澜筑。”
作为沈家的大管家,江管家自是有一堆事缠身呢,闻言便笑着离去。
容舒坐在三省堂的花厅,慢悠悠地吃着茶,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这屋子里转着。
三省堂原先是外祖父住的院子,外祖父死后,这院子便由舅舅住着了。
容舒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常去书房翻外祖父的手记看。
书房。
容舒咽下嘴里的茶汤,默默望着对面墙上的隔门。
隔门之后便是书房,里头放满了书还有外祖父的一些手札。
她想起一件事,约莫是她八岁那年,她进来书房找外祖父写的一本游记,因着个子矮,她便搬了张矮凳子,踩在上头找。
书是找着了,可下来时她不小心撞倒了后头桌案上的一炉香。
那香灰跟泼墨似的,俱都洒在了一幅画卷上。
容舒记得,那是一幅春山先生的画。
舅舅爱极了这位书画大家的画,墙上几乎挂满了他的画作。
那幅画沾了香灰,登时便不好看了。
惯来温和的舅舅难得对她发了通脾气,容舒性子倔,虽认了错,却也气上了沈治。
后来还是张妈妈哄着她,让她莫要同舅舅置气的。
现下那些画都还在吗?
容舒放下茶盏,慢慢地往那扇隔门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没有点灯,光线暗沉,阴影从一排排黄梨木书架落下,蔓延上书架后头的墙上。
容舒放轻脚步,朝那面藏在阴影里的墙走去。
记忆中挂满了字画的墙似乎“干净”了许多,如今便只剩下三副画,那副被容舒泼了香灰的画竟然还在。
只那上头的香灰印子早就没了,大抵是请人细心修复过。
容舒对春山先生的画谈不上喜欢,知晓沈治宝贝这些画作,更是一进书房便绕开这处,免得又出状况。
她静静望着那一幅画,越看越觉着这上头的桃花林熟悉。
骤然想起了大慈恩寺的一处殿宇后头就有这么一处桃花林,上头挂满了经幡。这幅画上的经幡与大慈恩寺的别无二致,想来就是那片桃花林了。
是以,那位春山先生便是在大慈恩寺画下这幅画的罢。
容舒上前一步,正要细看这画,忽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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