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想起还有好些药没清点没归类呢,叮嘱了两句药的用量便忙去了。
落烟跟在她身后,剜了他一眼便同容舒一块忙去了。
椎云叫她这话说得一噎,可又无从反驳,只好运药去了。
容舒这几日是真忙。
战火一起,不仅应急药物要备足,粮草也不能缺。
大胤的国库惯来是不大充盈的,江浙一带各卫所的粮草时常捉襟见肘。
此番四方岛的海寇来势汹汹,这样一场硬仗还不知何时会结束,充足的粮草便是前线的底气,总不能让前线的士兵饿着肚子去杀敌吧。
粮草这事柳元原是交给了七信负责,只七信见容舒不过两日功夫便说服了扬州城内的大药商主动献药,索性便让容舒同他一起要粮。
容舒自是一口应下。
沈家从前就是做粮食生意起家的,在扬州有几处大粮仓,可惜沈治为了换盐引,已经运走了大部分的粮食。
容舒将剩余的粮草都提了出来,送到前线去,又亲自去扬州几家大户要粮。
她如今出门,都是带着落烟一块儿。
从前在大同,丹朱县主负责的就是后勤的事。
大同那头的粮草比江浙这边还缺呢,丹朱县主要粮要出了板砖一般厚的脸皮,也要出了门道,就连落烟这般寡言的人,一要起粮来也能侃侃而谈几句。
有落烟在,容舒对这些个后勤事倒是上手得极快。
前世梁将军他们鏖战了三个月方守住扬州,容舒的目标便是先把三个月的粮草给备足了。
能劝得旁人主动捐自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还能借呢。
椎云每隔两日便会同常吉通一声气儿。
有时是常吉来,有时是椎云过去。
今儿便是椎云过来。
先前两次椎云过来时,顾长晋都不在,要么是与梁将军商量军务,要么跟着蛟凤的船舰杀敌。
只今儿他运气好,一进营帐居然就见着了顾长晋。
椎云正想吊儿郎当地想说句玩笑话,瞧清里头的情形,唇角的笑容彻底凝住。
顾长晋坐在一张软垫上,左边肩胛赫然一个血窟窿。
常吉在他身旁一面儿红着眼眶碎碎念,一面儿翻着药匣子。
顾长晋额间渗着细汗,瞥见椎云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气,淡声吩咐道:“常吉,你出去盯着。椎云,拿一壶烈酒来,替我将里头那颗钢珠撬出来。”
这是被火器打中的伤口,里头那颗钢珠不撬出来,这伤口便不能好。
短匕烤火,烈酒往伤口一泼,匕尖稳稳割开血肉。
顾长晋闭上眼,唇白得似冬日霜雪。
不多时,只听“噹”的一声,一颗钢珠从血肉里被挖出。
顾长晋将余下的半壶酒慢慢往那血窟窿里浇,低声问着:“内城如何了?”
他嘴里问着内城,可椎云知晓他问的还有容舒。
每回与常吉通气儿,椎云说完内城百姓的事儿,必定要再提几句容姑娘的事儿。容姑娘的脚伤如何了,容姑娘如今在忙什么了,容姑娘今儿又见了谁了。
眼下听顾长晋问起,便道:“百姓们已经不惊慌了,除了城隍庙,城墙根下好几个地方都用来做处理伤患的地方。在容姑娘的带领下,百姓们自发组成十数个小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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